第三十四节 杜芸的决心(1/2)
杜芸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尘烟弥漫的战场,脸色铁青。
时值正午,烈日高悬,大地升腾起炎炎热浪。她不舒服地扭了下脖子,用手背拂去汇聚到下巴的汗水。微风吹过,为她带来阵阵凉爽的同时,也将阵阵血腥味带到她的鼻尖。
讨厌的旱季。
此时此刻,杜芸无比怀念自己经历过的那些滂沱暴雨的日子。她的胸口已经淤积了太多的烦躁和愤怒,如同岩石般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恨不能现在、立刻、马上就把它们全部冲洗掉。
还有皮肤上的这种粘糊糊滑腻腻,甩不掉擦不去的感觉,讨厌的就像那群还在顽强抵抗的臭虫一样,令她分外恶心。
从战场传来的喊杀声逐渐减弱,几近消失。女人的进攻又一次被遏制住了。她们精疲力尽,士气衰竭。面对男人和他们的奴隶守卫的坚阵,再难向前迈入一步。
‘主帅,姐妹们撑不下去了。点子太扎手,实在是攻不动。’
‘我看到了,你们先撤下来,休息休息再说。’
与率队冲锋的副官结束了通话,杜芸再次手搭凉棚,眺望敌人的阵地。那里的中心地带同样矗立着一座约六米高的木制塔台,上面同样站着个觉醒者,同样在指挥部下作战杀敌。
而且他同样运用起远视异能,眺望杜芸的阵地。两人目光交集到一起。男人颇为友好地先向女人招手,又打了个飞吻。
杜芸感到胸口的岩石加重了几分,这个臭虫居然调戏我?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她强忍住冲对方比中指的冲动。她是个三阶武士,还是堂堂的一国主帅,跟一个区区守备团的小团长怄气,这么掉身份的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负责传令的侍从吹响号角,远处的女人听到后迅速以五个十人队为单位,组成众多排列紧密的小方阵,相互掩护着步步后退,逐批撤出了战斗。这次徒劳的进攻再次留下了几十具尸体,对面的欢呼声清晰可闻。
杜芸跃出高台,坠落时好像重物一样笔直,触地时犹似树叶一样轻盈。
尽管得意吧,臭虫们,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好。她冲围过来的侍从一摆手,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持矛列阵的武士为她让出道路,众待从紧随其后。
第一批退出战斗的女人全都挂了彩。轻伤者相互搀扶,一瘸一拐。重伤者躺在硬梆梆的简易担架上,轻声呻吟。接着是第二批,第三批,她们神情沮丧,步伐蹒跚不稳。一些人没能坚持到走入阵中,就扑倒在地没了动静,被身边的同伴或扛或背地带了回来。
都是我的错,杜芸心想。
斥候向杜芸报告了敌人的主力离开东北要塞的消息后,她就下定决心,要靠一场漂亮的围歼战,把对手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在女人的主帅看来,守备团不过是些二流货色,没有异能和作战经验的新兵占了大多数,觉醒者少的可怜,剩下的单阶者又以脚卒为主,战斗力比起久经沙场的武士差了不止一点点。
杜芸派人盯紧猎物的行动路线,根据斥候传回的报告不断修订计划,反复斟酌方案,挑选战场。当守备团终于聚集起所有据点的兵力,踏上返回要塞的归途时,杜芸麾下的两个团出现在他们最不希望她们出现的地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主帅,”杜芸的副官低着头,满脸羞愧,凭着高超的武艺和强大的异能,她倒没有受什么重伤,就是右臂上插着的一枝石箭有些碍眼。“属下无能,有辱使命,甘愿受主帅责罚。”
她的主帅伸出手,将跪倒在地的副官托了起来,“这不是你的错,你和你的人已经尽力了。”
副官抽泣不止。一名祭司靠近她,小心地用异能先麻醉她的部分神经,钳住受创部位周围的血管,再拨出石箭。副官的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出细胞,仅用了短短几次呼吸的时间,除了一个小小的疤痕,她的右臂已经完好如初。
“别太自责,下去好好养伤吧。”
双方的第一次交战发生在昨天下午。眼见敌人接近,守备团立刻摆出防御阵型。奇怪的是,这个阵型呈海星状,站在塔台上望去,颇有几分棱堡的神韵。
更奇怪的是,防御阵型的最外层没一个男人,清一色赤手空拳的女奴隶。
杜芸当时不以为意,觉得那不过是些用来充当肉盾的倒霉蛋罢了。利用主神制定的不得故意杀死同族的限制,逼迫与对手同族的奴隶站到最前面挡箭挡矛,是神意之战中司空见惯的事。
不过这次男人一方的奴隶数量有限,且不可能都是杜芸的同族。只要耐住性子磨一磨,总能找到阵型的薄弱处,她对获得胜利依然信心十足。
直到她的数百名武士发动疾速异能,奔至对方阵前准备跃入,一圈三米高的巨形岩石却凭空突然出现时,杜芸才发现自己犯下了错误,错的大错特错。
防御阵型最外层的那些奴隶根本不是什么用来挡箭挡矛的肉盾,而是用来与她们的主人并肩作战的。脚卒出身的奴隶不需要施加精神限制,加上男人原有的两百多名脚卒,守备团拥有的随身空间可以容纳下足够多的巨石,供他们在瞬间筑起一座城。
还是座带凸角的棱堡城。
‘主帅,您的那位新侍从快不行了,想见您最后一面。可以的话,能请您过来一下吗?’
杜芸的心一沉,她到底还是没能挺过去吗?‘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神意之战结束后,杜芸的军队解救了七百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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