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惶恐(1/3)
蜡烛终于燃到了尽头,小小第房间中,再次陷入黑暗。
刚刚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狂风骤雨,又把自己的焦虑和梦想终于宣诸于口,悦敏此时只觉得阵阵疲倦不断涌上心头,眼皮重得象坠了铅,终于无可抵挡的合拢了。
其实,悦敏睡得并不安宁,她不断地作着噩梦,都是稀奇古怪的,甚至只是一个个毫无意义、光怪陆离的画面。
可是有一个梦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她梦到欠了融小天很多很多钱,而融小天每晚都要来收债,一晚上要收好几次,可是债仍然越欠越多。
当悦敏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依然是熟悉的天花板,昨晚在剧烈运动中被拉偏了的窗帘没有完全合拢,淡淡的光线从天窗上部投下来,代表着亚罗兰外的世界已经是中午了。
悦敏吃了一惊,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为了减轻哪怕是一点点的债务负担,她已经习惯了紧张的生活节奏,以前根本就没有过睡懒觉的时候,可是她坐起来时,才猛然想起,小天呢?
床上早已空无一人,而融小天原本躺着的地方,代之以一张式样和格式都很熟悉的纸。
那是一张凭据,面额是三万一千六百块晶石,署名是融小天,在还清所有欠款后,这笔钱还够悦敏在边缘区不奢侈地生活三年。
因为上面巨大的数字,这张轻薄的纸也由此变得十分沉重,但是捧着这张足以改变命运的纸片,艾悦敏的心中却充满了空洞和失落,眼泪再也止不住,大滴大滴的涌出。
这个时候,亚罗兰上空凝聚了一层薄薄的云,偶尔有几束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码头湖面上,为粼粼波涛抹上一层细碎的亮色,湖面虽已解冻,但依然浮着零星的冰凌,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天穹依然偏暗,因为缺少阳光的缘故,风也格外的冷,又是一阵劲风袭来,吹起融小天身上长袍的边角,将寒意悉数贯注进去,让他打了个寒战。
融小天此刻站在湖边,数米外就是笔直向下的断崖式山岩,浪花一bō_bō冲击着嶙峋的岸岩,偶尔会激起巨大的水花,甚至会一直溅到融小天脚边,断崖即高且陡,融小天站立的地方离湖面有将近好几米的落差,可是看似宁静的湖面,也蕴含着莫大的力量,偶尔爆发出的威力足以让人惊心动魄。
融小天脚下踩着的是深色礁岩,经年被浪浪和湖风侵蚀,因此布满了道道深深的沟壑,在岩缝沟壑边,生长着点点白色的小花,是亚罗兰港口最常见的一种植物,顽强的生命力让它几乎可以在任何环境下生长,在这一年中大部分时间温度都不超过十度的北地,却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它的身影,前一晚可能还被冻在伏地的冰凌中,只要稍稍溶解,就又会神采奕奕地挺立起单薄的枝叶。
融小天信步在湖边走着,偶尔俯身去采摘一株白花,片刻后,他的手中已有了一束,点点白花聚在一起,并不妖艳,却因纯净和平凡而美丽着。
融小天攀上了一座小山丘,这里视野很开阔,可以看到整个亚罗兰港口的弧度,另一个方向则是巍峨瑰丽的亚罗兰山脉。
大风迎面扑来,带着浓浓的湿冷,波涛则在低鸣,不知在诉说着什么。
融小天俯身,用手掘开泥土,挖出一个小小的土坑,然后把那束小小的白花放进坑中,轻轻用土掩埋。
融小天再站起来时,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他迎着风,深深吸进了冰冷的一口,只觉得那浓郁的腥气都透显出亚罗兰独有的宏大与壮观,融小天转身离去,深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飞舞。
在那山丘顶上,埋葬的是他少年时代的青涩、纯真,还有一个曾经美丽过的梦。
回到学院,融小天再次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再一次开始了让旁观者感到窒息的日程表。
悦敏、妮娜、女杀手和逸文森,当所有线索都放在一起时,事实的真相就已呼之欲出,融小天相信,自己能够看到的,蓝灵和她的大导师们一定也能够看到。
而如何处理,融小天并不打算去主动追问,他甚至准备把曾经发生过的事全部忘掉,而全身心的投入到能量源的探索中去。
融小天现在已经明白,对于特定的对手,比如说逸文森和妮娜,自己每向前前进一步,都是对他们一记沉重的打击,因为通向构造师的道路是只容一人通行的独木桥,这是一场谁也无法退让的战争。
在很多情况下,力量其实是相对的,自身越是强大,那么对手们相对而言就越是弱小,而融小天现在明白了,以自己目前在各个领域中的进展速度,只会让有心人感觉到窒息和绝望。
一场染血的阴谋,就这样悄然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甚至于连一丝关于那个夜晚的流言都没有在亚罗兰学院出现。
蓝灵的弟子不曾遭到过刺杀,执法团也不曾出动维持治安,小巷深处的打斗灼烧痕迹也没有人注意,似乎那只不过是游荡者百无聊赖时的又一次涂鸦。
当然这场阴谋不可能真的没有后果,而且后果很严重,只是后果被局限在一小撮相关的人那里了而已,至于一向耳目灵通的情报贩子们,他们很清楚什么是能卖钱的消息,什么是催命的符咒,对于某些事情,如果亚罗兰的大人物们还没有做出定性结论,那么就是不存在的,自然也不会在他们的情报单子上。
从女杀手失去消息的夜里,逸文森就变得极为焦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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