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成王败寇(1/2)

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在一片绝望声中，长老们早已颓然无力，赫连钟钰浑身是伤，粘稠的液体沾染了他雪白的衣衫，半截衣袖垂下，一片颓然。

他们如被包围在一张网中，与外面的大军隔绝，外面的人进不来，他们也出不去！

赫连钟钰心如死灰，他除了满腔的羞愤，除了拼尽最后最后一点力气，他什么也做不了！

手中的鹰符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凄凉，无助，他终究是太大意了。

轩辕天湛这样的谋划，不是他能招架得住的！看看自己，再看看一身幽深黑色的轩辕天湛，他依旧那么的霸气，依旧稳如泰山压顶也依然淡定的气质，再看他自己，早已一身狼狈。

有一个人的目光，始终紧紧追随他，那是赫连北，他的亲生父亲！

赫连钟钰目光散乱的四顾，周围的人几乎全都死在乱箭之下，有些人还在痛苦的挥舞着手臂，像是在对世界告别，一口气始终不甘咽下。

赫连钟钰心中不忍，不由得别过头去，他脑袋一偏，便看到了坦然坐在高台上的赫连北，男子心中顿时涌起许多的恼恨与埋怨。

这是让他又爱又恨的父亲！

如果他不抛弃他们的家族，结局还犹未可知！可是，他不明白，云飞香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让他最崇拜的父亲抛弃了整个家族的荣辱，冷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

即便他们平时或许有太过的地方，但他们依旧是赫连家族的血脉，延续着一个家族的荣耀，不能说断，就断了。

“你满意了？！”赫连家族彻底完蛋了，这个男人辛苦晶莹的赫连家族转瞬间败落，烟消云散。

他就如此的不心疼？

赫连北高大的身体坦然而立，任凭赫连钟钰锋利的目光割裂自己的血肉，一言不发。

这样的局势，他又能如何？当他从昏迷中睁开眼，无形的大网已经伸开，只等待收紧，轩辕天湛，早就渗入到北襄王府！

“自古成王败寇，我赫连钟钰既惨败，便无颜再活于世！父亲，从此以后，你好自为之。”这一刻，赫连钟钰是清醒的，他说出的话毅然决然，带着一种视死如归。

赫连北心一痛，看到了横亘在他们父子之间的巨大沟壑。有一种信任，在烈火的考验中，逐渐融化，只剩下了失望和心伤。

赫连北自认为尽了最大的力保全整个家族，如果没有赫连钟钰的突然出现与叛逆，或许，这些人都还能有一条活路。

但是，当赫连钟钰触到轩辕天湛的逆鳞，带领大家反抗决定杀出一条血路，轩辕天湛便找到机会下了狠心。

两个人的决定与坚持，没有谁对谁错，父子二人各自有自己的思量，却难得的不同心。

“钰儿，何必如此看不开？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计较那么多？”赫连北

“一家人？”赫连钟钰嘲讽而戏谑的问道。和云飞香与轩辕天湛是一家人么？真可笑，谁见到对会自己的家人出手的？

他们只能是敌人！

就算云飞香真的是父亲的女儿，那又怎么样，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这样一个姐姐！他恨他们，恨他们毁了赫连家族上百年来的光辉与荣耀！

一个大家族的崛起，是多么的不容易，却在那个男人抬手之间，三言两语，全部倾覆。

赫连钟钰唇角愈发的嘲讽，他听了这个父亲一辈子的话，做了一辈子的好儿子，终于还是要忤逆他。

男子拾起地上残留着鲜血的长剑，割向自己的喉咙……

热血洒向土地，增加了更多的粘稠，泥土与血液混在一起，绽放出妖娆的雪莲！

“二公子。”有挣扎的人，凄厉的喊了一声，接着，随同地上的人儿，一同闭上了眼睛。

剑，滑落在地，哐当的声音，击人肺腑！

“钰儿。”赫连北终于忍不住，狂奔向地上自己的儿子。

他是想要阻止他的，可是没想到他下手那么狠绝，还来不及靠近，他便已倒下。

躺在地上的男子脸色苍白如纸，脖子上的血线模糊了伤口，只是大片的红，一滩血，缓缓凝固。

赫连北扶起赫连钟钰的身体，拉向自己的怀中，他与赫连钟钰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相处涌出脑海，最后，变为深深的痛苦，紧紧围绕着他。

云飞香清亮的眸光闪了又闪，紧紧的锁住地上那把长剑，那剑的位置……落得很微妙。

所有人都在悲叹，唯有云飞香，紧紧的盯住了那把剑。

忽然，赫连钟钰垂下的手指动了动，几不可见。

长剑赫然从地上翻起，那双原本苍白无力的手，像是瞬间充满了力量，一剑刺向身边沉浸在悲伤之中的赫连北。

“快！”有种蛊惑在心底。

“快杀了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

“父亲。”赫连钟钰绝望的叫了一声。

“钰儿，你还能说话？”赫连北惊喜的抬头，或许他还有希望，并没有死去。

他是他最钟爱的儿子呀，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离开他，虽然没有了权势，可是他们还会有更多值得珍惜的东西。

可是，下一秒，他瞬间愣住。一把长剑正直指着他，在离他鼻尖只差不到三寸的距离，与骇人冷气极不相符的是，一截红色的衣袖覆下，清雅雪莲的气息传入鼻翼。

红衣耀眼，明媚如风中彩绸，无声飘动，极细腻的天蚕丝质感划过鼻尖，将他的神思拉了回来。

云飞香的手毫无知觉的抓住了锋利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