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大海捞针3(1/2)

宋剑秋进来了，到底是国家工程院信息分院的书记，他坐下来稳若泰山，气度不凡。

“海试当场，原先准备了跟拍海底的情况，后来突然停下了，请您分析一下利弊吧。”

崇萧这句发问明显带有引诱的意思，他相信，当初确立方案，准备跟拍海底的状况，不会是平白无故的，一定是有人提出来的方案并且经过海试领导小组同意的。宋剑秋肯定是整个儿领导小组的成员，他必定会知道。

“你想听什么呢？”宋剑秋居然反问了一句。

崇萧警觉起来：此人心理素质比较高，不太好对付了。

毕觞终于等到了崇萧松开了压住他肘部的手，知道自己该发话了：“请说一下，你认为海底跟拍停止是有利还是有弊？”

毕觞问了一个赤裸裸的诱导问题，而这时，宋剑秋脸上有了不悦的表情：“当然是有弊。如果海底跟拍的机器人还在，怎么可能不知道海底发生了什么呢？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艘潜艇。”

毕觞的思路非常连贯，好像宋剑秋的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既然当时发现海底出现了异常，为什么没有人重启那台跟拍设备呢？这不是比大张旗鼓地用海军去搜索更加容易吗？”

宋剑秋一时语塞。毕觞这个问题很刁钻，从逻辑上看，的确就是这么回事。既然当初方案里有设置海底跟拍潜艇的机器人，如果不停止跟拍，那就能拍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至少有这个机会拍到，最差的一点，也能拍到潜艇最后发生的状况。可是偏偏停止了!这个命令停止的人，是不是存在嫌疑？

只有毕觞和崇萧已经想到了，机器人跟拍，是在海试开始之前就启动的，也就是说，总部首长命令开始海试之前，那个海底摄像机器人一直在拍摄潜艇附近的海域情况。

这个海底跟拍的机器人，是需要用长波引导的，那么，这个长波的存在，又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截获。

出现了一个悖论，真是开也错，关也错啊！

老洪坐在后面兴奋起来，外表看不出他有任何变化。这两个年轻人果然逻辑清晰得很，一下子就找出了点。既然有错，就有问题，这个错，究竟是失误引起的错，还是故意的错，其中大有玄机。

“中途停止运行跟拍机器人，是谁下的命令？”

宋剑秋身体动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措辞，毕觞马上跟进一句：“这个问题你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想说。”

宋剑秋不爽地回答：“你们询问的时候，请注意基本的礼节。”

他是个大人物，今天能屈尊坐在这里被别人问询，已经憋了一肚子怒气了，平时人家对他必须称呼“您”，而今天这两个怪里怪气的声音居然你啊你的，如此轻率对待自己，终于让他忍不住了。

没想到的是，提问者更加来劲了，又说了一个你字，而且还故意拖长了音：“你——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怎么注意礼节呢？”

宋剑秋被激怒了，这是一个临界点，从他来到这个地方，就感到浑身不自在，就好像一大群人在集体接受审查，而就在前几天，他还作为上级主管领导下到地方去指导调查工作，这才几天啊，自己就带上了嫌疑，要到这种地方被圈起来接受调查问询，现在这个问话的人还故意在和自己过不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和他人谈话，没有人告诉你们应该如何注意礼节吗？这一点，还用得着我来教吗？”宋剑秋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明显提高了一截。

毕觞和崇萧差点笑出声儿来，这家伙失控了，这是个好现象，人只要一失控，事情就好办了。

这两个年轻人真是天才，也懂得采取各种攻心术来对付被询问者，老洪不由得赞叹起来。

“好吧，如果我称呼你为您，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我们还是有点礼节的？”

监控室里，李袁不满地摇了摇头：“这问话的人到底是谁啊？不节省时间直插要害，更他们扯来扯去像个老太婆一样。”

东方群却眼中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已经意识到问话的人在故意激怒宋剑秋。如此说来，他们已经将关注的重点放到了宋剑秋头上了？

“这是起码的，你们说对不对？”宋剑秋稍稍平缓了些，毕觞马上就紧逼着问道：“请继续回答问题，中途停止跟拍是谁下的命令？”

宋剑秋又构思了一下措辞，力求表达准确，不要给自己留下什么后遗症。对方已经“您”了，他总不见得继续顽抗下去吧？那也太没素质了。“是这样，主导科研项目的研究所党委书记张宸同志提出不应该安排跟拍，所以我请示了总指挥，将跟拍的机器人停止了运行。”

“这么说，停止跟拍的命令是你下的，对吗？而潜艇出现意外后，你并没有下令重启跟拍机器人，是这样吗？”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时情况非常紧急，而且首长亲自指挥潜艇投入作战，我们只是主管技术部门的领导。”他特别强调了领导二字，“当时出现了异常，场面颇有些失控，作为技术部门的主管领导，我们那会儿是绝对不能给部队添乱的。”

“明白了，请问您对张宸提出停止跟拍潜艇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宋剑秋摇了摇头说道：“我作为一个单位的领导，在背后议论我的下级单位，这是不合适的。”

“如果现在你们召开一个小结会，您会如何发表您的意见？”

“这个，我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