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狗屎(1/2)
当那间屋子被打开时,站在院子当中的刘稷和许光景,同时听到了一声惊呼,接着就是大叫。
“爹!”
随后传来的哭泣声,和断断续续的话语,已经听不太真切了,想必是张无价又把房门给关上,以免被人听到。
发现他有几分不在自在,许光景忍不住安慰道:“戍主,你也莫要怪老张,当日咱们乾坑戍刚刚奉调至此,他家贫困,老妻身子弱,多年不得生育还要时时延医请药,只有个女儿,向来孝顺乖巧,不远千里过来,靠着缝补洗涮,挣些家用,才能维持一家的生计,结果哪晓得会”
哪晓得会碰上自己,刘稷苦笑着抬起头,天空一片蔚蓝色,纯净得像是某操作系统的桌面,或许在原本的历史上,正是因为他的死亡,让张家陷入了困境中,连给女儿凑份嫁妆的钱也没有,最后只能是送入佛寺。
至少现在的结果还算不错,怎么说也算是拯救了一个家庭。
“你们家小都在西州,那边是如果安排的?”左右无事,他便想同这个家伙聊一聊,行军打战的时候顾不上,此时正需要多了解,因为这些人,就是他最初的班底,可以依赖的伙伴。
“大多在西州,也有庭州和伊州的,像某这种异乡人,多半会安置在西州,那里都是熟地,没有什么余田,老张家人口少,又没有壮劳力,分得的些许薄田,只能租与外人,按照七三分租,加上交纳的赋税,所余根本不多,这些年,全靠弟兄们帮衬着,若非如此,他哪能那么拼命,还不是想着立些战功,得些赏赐么。”
许光景怕他心中有芥蒂,继续劝道:“老张是个实忱人,好与不好全都在脸上,他若是还恼你,不会压在心里,只是这一乍然看到自家女儿,难免有些无措,你莫要怪罪。”
刘稷摇摇头:“这种事情,他恼我才是应份,不说它了,老许,你可知道为什么,你们用命挣来的钱,还不够一家子安稳度日么?”
“这年头,人命不值钱呗。”许光景无所谓地说道。
“若是唐人的人命都不值钱,为何那些异族人,争先恐后地要成为唐人?”
刘稷的话让他有些不解:“那是为何?”
“因为劲使错了地方,想想你从军以来打的仗,平叛、守备、与吐蕃人、突厥人、突骑施人、还有不知道什么鬼地方的人来回拉锯,可有一仗如同今日这般,连灭数国?”
还真没有,许光景想了想答道:“戍主之意,是咱们这些仗打得亏了?”
“这么说吧,为什么咱们周边的那些异族,明知道大唐强大无比,依然年年进犯?”
刘稷的问题让他似乎抓到了一丝什么,可就是一时间说不太清楚,只听得身边这位年轻的戍主,慢慢地在院子里走动,然后停在一株大树下。
“因为他们的每一次入侵,都是在别人的土地上做战,可以毫无顾忌地烧杀抢掠,而反观唐人,只不过是被动防守,最后即使能将敌人赶出去,自身所受到的损失,已经无法弥补了,朝廷救灾安民都力有不逮,又怎么可能再多掏钱,来镐赏士卒呢?”
许光景听明白了,难怪这一次作战,会打得如此痛快,哪怕牺牲巨大,也没有人心生退意,原因就是胜利的成果太过耀眼,有了如此成就,朝廷怎么可能不吝惜赏赐?更何况还有额外之财。
从他的话,许光景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乾坑戍今后的战斗,都遵循一个基本的原则来进行,不打无把握之仗,也不打毫无进益之仗。
事情到了这一步,刘稷开始与他们进行交底,让这些军士们心甘情愿地跟从自己,就必须要有利益驱使,要么是前程,要么是财物,如果什么都没有,任你舌璨莲花,也不会有人鸟,因为他想要做的事情,不是简单的军纪就能驱使的。
八世纪中叶的大唐,最不缺的就是富有冒险精神的人,在朝廷明里暗里的鼓励下,刘稷将带领他们,走向一个全新的战场,进行前所未有的战争形式,当然也不可避免地会触及到他们固有的认知。
对此,外表精豪的许光景,一想便通了,这一点在吐蕃战事上,已经有所表现,无论是抗命不遵自行其事,还是坑友军杀战俘,全都不容于军纪国法,刘稷要告诉他的就是,这种行为,以后还会有,甚至会更加变本加厉。
可那又有什么,遵纪守法,老老实实的下场,是一家子跟着受穷挨苦,左右连命都不要了,还会在乎那些吗?况且,戍主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能力,以及担当,一条贱命而已,卖给谁不是卖?
“我老许没说的,底下弟兄,也不会有问题,都是良家子,在家中混不下去了,才会出来挣命,你说怎么做,咱们绝无二话。”
“好。”刘稷要的就是这一句,古人重信诺,那是真比生命还重的:“我也同你透个底,咱们这一回发了笔财,但是先不分,全都会记上账,我让人去做营生,凭咱们的实力,把生意做大,甚至做成独门,不难,到时候,我保证每一个弟兄,都会过上富足的日子,谁再欺负咱们,先要看咱们手中的刀子答不答应。”
在他们回师之时,军中不是没有议论,就连张、许两位戍副,也不免心里有些打鼓,事情是明摆着的,吐蕃人的王宫他们都亲眼所见,可事后,这笔财物却不知去向了,直到现在刘稷坦然提起,才明白对方是早有打算的。
从商会有多么丰厚的收益,哪个边军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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