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归,去(1/2)

大海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刘哥也津津有味的听着。对于刘哥来说，今夜算是有惊喜的。他本以为今晚会很难熬。跟一个自己极为讨厌的人关在供一个房间，而且还彻夜睡不着。而现在他已经不再那么讨厌大海了，而且大海的故事还真有点引人入胜的感觉。

“缘分没尽是什么意思？你后来又去过那个老大爷那里？是去偷包子还是他给你的？”刘哥忍不住问。

大海又一次摇头说：“自那以后我就一直在那个不大的小城里混吃混喝混住。我时常会远远的看看那个老大爷，但却从来不走近，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其实出走没几天我就后悔了，我觉得我只走了一个晚上。不管我在哪，我离家都应该不会太远。我觉得我的家人早晚会找到我的。可是我在那个小城呆了整整一年多，也没有家人来找我。所以……其实每次我去看那个老大爷，就像是一种精神寄托。就好像觉得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递给我一个包子。”

大海说道这似乎有些哽咽，他咽了口唾沫平复了一下之后接着说：“有时候在别的地方混的不顺利，一整天没吃到东西的时候，也会想要不要去他那拿一个包子。反正他也愿意给我。但每一次我宁愿饿着，也不会过去。我害怕。我怕我过去之后一切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害怕那天他向我招手只是想把我骗回去打一顿。我害怕我对这个世界唯一美好的猜想被证实是错误的……”

说到这里，大海用双手捂住了脸。而刘哥甚至已经留下了眼泪。

刘哥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问：“都去什么地方混吃的呀？除了混吃混喝还能赚到钱吗？”

大海缓缓放下自己的手说：“最开始无非是到处去偷。白天勉强偷到吃的，晚上就睡在桥洞子里头。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外号叫来哥的混混。他几乎每天都让我替他跑腿。送一些小袋子或者小盒子到小城里的各个地方。送完了回来他就给我东西吃。有时候他心情好还给我鸡腿吃。每天晚上还给我安排住的地方。尽管住的地方时常更换而且条件也很差，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后来你就跟他学会了碰瓷儿？”刘哥问。

大海笑着摇摇头说：“那个来哥后来出事了。当时他刚给了我一个小包。我拿着那包东西刚拐过一个弯就被七八个人拦住了。为首的那个人蹲下来很小声的问我东西是谁给我的。我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如实说了。因为我早就知道来哥不是什么好人。不管这伙人是去寻仇的还是警察抓人的，我都不在乎。反正我知道来哥要倒霉了。那几个人从我这得到准确的答复后就一起去找来哥了，并没有带上我。自那以后就再也没见到过来哥，而我也已经比刚离家出走的时候懂的多了。多了很多很多。多到足以让我有能力自己找到家……”

“你回家了？”刘哥带着惊喜问。

这次大海点了头说：“是的。我回家了。不是因为没了来哥我就吃不上饭了。其实我当时已经有很多办法混饭吃了。当然，多数办法都不怎么光彩。我只是突然觉得我累了，我想回家了。我想那几个整天和我打架的兄弟了。”

“哦……这倒是个不错的结果。哎！可是你既然会了家怎么会又出来碰瓷儿的呢？”刘哥感到有些不解。

大海苦笑着说：“因为那个家已经不是曾经的家了。我回去之后逐渐了解到，当初家里人压根就没去找过我。因为原本家里的收入就难以为继，如果出去找我就没法养活其他孩子了。而且少了一张嘴之后我爸妈反倒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所以他们宁愿相信我已经能自食其力了，干脆不找我了。所以我回去之后，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多余……”

“所以你就又走了对不对？”刘哥确信自己猜的没错。大海也肯定了他的猜测。

大海说：“在家住了没多久我就又走了。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偷偷走的。临走之前我说要去大城市闯一闯，爸妈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他们就是默许了，但也没给我一分钱来做路费。我走的时候，身上还是揣着那一块两毛钱。”

“那一块两毛钱你一直都没花？”刘哥惊讶的问。

大海用手敲了敲放在床边的裤子的兜。发出来当当当的声音！然后他笑着说：“我身上总是带着这个小铁盒。铁盒里面就是那一块两毛钱。”

“你到现在都没花！”刘哥更加吃惊了。

大海诡秘的一笑说：“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决定了。我永远都不会用这一块两毛钱。因为那一块两毛钱是我对曾经那个我朝思暮想的家的唯一纪念。第二次离家我就再也不想家了，但是这一块两毛钱若离开我身边我就会觉得空落落的。所以我就用小铁盒把钱装了起来，一面弄坏了。它就是我的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海的眼神定在了对面的墙上。墙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刘哥明白大海这是又一次陷入了回忆中。而且这一次他陷得很深。刘哥没有再发问，他在等待大海自己从回忆中走出来。

过了一会大海突然叹了口气说：“那之后我又到了那座小城。这一次我打算去找那个老大爷。我的打算是给他干活，只要他给我口饭吃就行。如果事情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我也许永远都不会去碰瓷儿。”

刘哥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敢说也不敢问。

大海咬了咬牙，又摇了摇头说：“我再次回到小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