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山雨欲来(1/2)

太阳的挣扎没有让它能停留得久一些，反而更快地坠入地平线了。天边的霞光万丈，将整个城市都染成红色，美得让人心醉。想必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赵子夏坐在一家西餐厅靠窗的位置，却无心欣赏这漫天的美景，心里有些焦急，抬手看了看手表。又过了两分钟，终于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连忙对那人挥了挥手。那人走过来，穿一身月牙白的连衣裙，一双白色高跟鞋，戴了一副墨镜。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那人坐下来说。

“没有，没有，”赵子夏笑道，“我也是刚来一会儿，伊然姐。”

柳伊然摘掉墨镜，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虽然用粉底遮过，但还是不能完全掩住，双眼中透出一丝疲惫。

俩人点了餐，便聊起来。赵子夏说：“伊然姐，我刚回国，想着好久没有见你了，特别想你，所以约你出来吃个饭，不会打扰到你吧？”

“不会，”柳伊然淡淡一笑，摇摇头，“反正在家也是闲着，人都闷坏了。”

“伊然姐……”赵子夏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是不是睡眠不太好啊，我看你的黑眼圈挺重的……”

“是吗……”柳伊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拿出镜子照了一下，轻轻叹一声，“可能平时没什么事情做，太无聊了，所以想得多，就睡不太好了……”

“他……泽琛哥对你不好吗？”

柳伊然愣了愣，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说：“挺好的，没什么不好的地方……都结婚的人了，过日子嘛，哪里能整天考虑什么好不好的，已经过了小年轻浪漫的年纪了……”

“伊然姐，你不要这么说，”赵子夏在桌上轻轻拉住柳伊然的手，眼眶泛红，“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榜样。最初认识你的时候，我和跃帆还不认识，也不知道你和他是一对儿。那时候有多少人追求你啊，权贵名流公子哥，天天排着队的给你送礼物，可是你从来不接受他们任何一样东西。我问你为什么，你说，你要的是一份真感情，而不是徒有物质的满足……”

柳伊然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红艳艳的天空分外刺眼，让她的眼眶泛酸。

“我那时候就想，伊然姐便是我所能想到的有关美丽和自信的代表了，”赵子夏接着说，“我想，我以后也要像伊然姐一样，坚守自己内心的信念，找一个真正爱过的人共度一生。所以，伊然姐，你不要这么说，你这么说好像你已经放弃生活所有的希望了一样……我听了特别难受……”

“不要说了，子夏……”柳伊然把手抽回去，强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笑了笑，“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

“不，伊然姐，你要振作起来，现在跃帆很需要你。”赵子夏说。

“跃帆？”说道这个名字，柳伊然眼中有一秒钟的失神，“他怎么了？”

“跃帆马上就要订婚了，你不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这些天以来才会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即便实在太累了睡着，睡眠也特别浅，稍有动静就会惊醒，连叶泽琛都发觉她的异常，只是不说。

她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以为自己已经坦然接受不是在爱情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婚姻，但当她在电视上看到林跃帆的婚讯时，心中就像被生生挖去一块肉，变得空荡荡的，片刻的麻木之后，连呼吸都带着强烈的痛楚。

失神中，她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上，惊醒了她。她慌忙去捡，又被玻璃碎片划破手指，可是不痛，一点都不痛，因为除了心里的那点痛，她再也感觉不到什么。叶泽琛拉住她的手，检查她的伤口，可是她只能心虚地抽回手说有点困要去睡会儿。

半梦半醒之间，有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她知道那是叶泽琛，他的手总是那样温热的，只是这次，好像抚摸之间都充满了叹息。她心里更加难受。叶泽琛对她并非不好，相反，对她很体贴照顾，但她发现自己忘不了林跃帆，所以她更加无法面对他。在痛楚与愧疚的折磨之间，她几乎天天精神恍惚，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甚至没有力气和叶泽琛多说一句话。

赵子夏看着柳伊然的神情，确定她肯定是知道的，这么大的新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她不可能不知道。

“伊然姐，你还爱跃帆吗？”赵子夏问道。

柳伊然紧紧握住杯子，细细的手指关节泛着脆弱的白色。

不爱吗？但他是她的初恋，她唯一真正爱过的男人。

爱吗？可是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子夏，我现在是叶泽琛的妻子，”她看着窗外，淡淡地说，“不要再问我这种问题。”

“我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伊然姐，”赵子夏焦急地说，“可是你至少曾经爱过跃帆吧，你也希望他幸福不是吗？你希望他像你一样，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幸福吗？”

“当然不。”柳伊然脱口道，“我当然希望他幸福，不为别的什么，我也希望他幸福。”顿了顿，叹一口气，“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伊然姐，我知道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赵子夏激动地抓住她的手，眼中含着泪花，“其实跃帆也没有忘记你，但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他没有办法，所以选择默默忍受……但是作为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他要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度过下半生，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很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