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钰儿(1/2)

“听说是昭仪娘娘的亲妹妹下的手呢”

“姝妃？不能吧，那可是昭仪的嫡亲妹妹呢。”

“这宫中事情又有谁能说的准呢，可怜这孩子了，要是出生说不定就是个众星捧月的皇子了呢，听说，听说名字都起好了，叫什么来着…叫…对！叫……”

“珏儿”脑中忽的蹦出这零星几句话，慌不择言，鬼使神差的叫出了这昭仪心中之痛，暗自懊悔，起身去夺那小小的珩儿…

昭仪：“珏儿？”

闻她言，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的向后退至摇篮边，躲过扑过来的人儿。耳边高亢的啼哭声仿若带她回了那血色的梦境。迷离的眼眸，越发涣散，嘴里轻声低喃着一句又一句，似乎是重复又似乎是不一样的话语。

“孩儿，孩儿，我的……”

指尖小心翼翼抚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恍惚间才回过神，连忙轻轻摇晃哄着怀里的孩子，直到哭声渐小，慢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珏儿睡着了，你看他多乖，钰嫔你看他多像圣上，眼睛鼻子嘴巴……真的无一不像，是不是？”

你看，你快看啊！她的珏儿还活着，就在她的怀里。他那么乖，那么好，她会一路照顾他长大成人，看着他娶妻生子，为他辛苦操劳一辈子，直到鬓发添白也未曾怨悔。

轻哼着曲，垂头深深将脸埋在孩子的襁褓中，那未闭阖的眸子里，隐约燃着微弱企盼，如同溺水之人攀附浮木一般，攥紧了孩子稚嫩的小手，舍不得分开半分。

钰嫔：“珩儿”重重的跌落在地又迅速的爬起手臂向前伸去听着那人喃喃自语口中念叨着珏儿心中像是无端燃起了一团大火熊熊火焰燃烧着心肺一个令人不可置信的想法逐渐成型真相令人在燃烧中不寒而栗

“那是我的珩儿啊！我的珩儿！”像是猛地惊醒般迅速爬起紧紧地攥着那人衣袖眼睛痴痴的望着那襁褓中的粉嫩婴儿“求你……求求你……他才刚满月！”断断续续的话语夹杂在哽咽中溢出苍白的嘴唇“他是珩儿……对他是珩儿…他不是珏儿……珩儿……珏儿……”像是失去了什么她忽的后退几步又跌坐在地“珏…珩…珏……”碎碎念着像是在说服谁一样

“不这是我的珩儿！你把他还给我！”

昭仪：像是被什么惊醒，她浑身一颤，缓缓抬头看着跌落在地的女子，怀中襁褓自手中坠进摇篮。踉跄的后退几步，墨眸紧敛，一滴清泪湿了衣裳。是的，她的珏儿，她的孩儿……已经去了……去了啊！她怎么能……怎么可以抱着他人的孩儿叫珏儿！抬手露出纤细修长的十指，眸子深处凝聚着痛苦与恨意。恍然间，她嗤笑一声，猛然拔下头上银钗刺入手背，滴滴血珠顺着指尖滚落在地，似萤火般绚丽，却又如一现的昙花瞬间陨落，触目惊心的红。

“原谅……珏儿原谅……”

“……再也不会”

“珏儿……独一无二！”

……

散着发，口中念着什么，跌跌撞撞的走出宫殿，那失魂的眸子仿佛枯涸一样，只剩混然一片死气沉沉麻木不仁。身后滴滴答答的液体，零零散散地指向了那条来时的路。

“珏儿，我们回家”

钰嫔：“珩儿珩儿”

她见那人失魂落魄地将那小小的襁褓丢在摇篮中连忙攀上篮子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啼哭不止的小人儿“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谁都别抢……”她喃喃着轻轻拍着那脸憋的通红的珩儿

“娘亲在……娘亲在……”

她眼神空洞迷离嘴角攒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嘴中但是溢出痴笑声满面笑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珩儿…娘亲带你找水去玩啊……”说着她抱起那小人儿踉踉跄跄地顺着丝丝血迹向前走去……“我们去玩……去找你珏儿哥哥玩……”她笑着像是沉浸在了什么美梦中一般那甜蜜的笑容让追出来的侍从们诧异不敢上前任由这疯子般的她抱着襁褓一步一步走向那血红的池子……

“娘娘小心”

“扑通”

贞元三年昭仪白氏坠池，随后钰嫔扶氏携皇子同样坠池，所幸三人被救。帝大怒，填池杀侍，后宫人人自危。同年初冬，昭仪白氏升宁妃，钰嫔身子受损，神情恍惚，宁妃恐钰嫔身心俱疲，遂禀帝君望过继皇子珩，并更名为珏。

贞元五年，妹妃小产，钰嫔扶氏恢复清醒，知皇子之事，一尺白绫身损，帝追封为舒妃。

贞元六年宁妃陷害妹妃残害皇嗣，本应赐死却因邻国干涉，免除死刑，永囚宜和宫。同年初冬，宁妃削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

至此铅华尽洗尘埃落定，在无迹可寻。那曾经的血雨腥风，于说书人口间代代相传津津乐道。说者说的荡气回肠，听者听得真假难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道是无人追寻，故事终究只是故事而已。

贞元帝有九子，太子一直未立，大皇子李云霆天赋异禀，天生便有帝王之才，虽是皇后所生，却因自小由宁贵妃抚养而感情甚微，故不得器重。四皇子伤残正直聪慧一表人才由皇后亲手抚养成人，深受贞元帝与皇后喜爱，贞元帝欲立其太子。

时年秋，大皇子带侍从数人出宫狩猎，皇后恐日后大皇子成为四皇子的绊脚石，欲除之，虽同是骨肉，却在所不辞，遣派杀手追杀大皇子而去，侍从奋死抵抗全部毙命。

大皇子侥幸逃脱，至一破旧庙宇，见一衣衫娄烂少年卧在殿上酣睡便向其求救问有何藏身之处，少年问其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