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一言九鼎(1/2)
众人看这主仆俩一唱一合,一问一答,骂人于无形,却又天衣无缝,心中暗暗好笑,强忍着不出声。
唯有燕十六拿着扇子指着欣瑶,脸色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变化多端,煞是好看。张着嘴,恁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燕十六直直的瞪着眼前这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的小丫头,嘴角下意识的抽搐了两下。自他出生至今,还没有一个女人敢明目张胆的骂他。
莺归上前,扶着小姐,与白衣男子刚要擦身而过。只见小姐顿足,微微侧过身,对着男子手中的扇子看了一眼,突然出声道:“燕公子,春风徐徐,莺啼映红,白云生处,将离将别。告诉你背后之人,十日后此时,我在瑾珏阁恭候大驾。那五万两银子的事,公子可不能食言噢,记得千万要一言九鼎。告辞!”
“啪”的一声,燕十六手中的扇子掉落在地上,只见他脸色突变,额头青筋暴起,周身的贵气褪去,隐隐流露出几分杀气。
欣瑶也不去管他动怒不动怒,有持无恐的带着一干人下楼。待燕十六缓过神来,一屋子人早已散去,只留下小伙计可怜巴巴的躲在角落看着他,一脸的心惊胆颤。
燕十六只觉得眼前晕天黑地,“哎啊”一声,急急下楼,见蒋全背立在门口,忙道:“掌柜,那小姐人呢?”
蒋全转过脸恭身道:“燕公子,那位小姐已经走远。公子,那套金托镶宝石白玉杯……”
燕十六气急败坏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扔给蒋全,恨道:“给爷收着,这是定金,回头再来取。”
蒋全也不客气,笑眯眯的接过银票,弯腰道:“恭送燕公子。公子好走!”
燕十六气得双目喷火,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只得疾步而走。
侍立在门口的两个随从一见主子动怒。对视一眼,忙跟了上去。
等人走远,钱掌柜悄无声息的靠近,轻道:“全爷,也不知燕公子是哪个高门大户的,万一……咱们可得罪不起啊!”
蒋全轻咳一声道:“四小姐说了,十日后,必有好事!”
钱掌柜叹道:“咱们小姐真是厉害,几句话,就做成了五万两银子的买卖。还把人骂了。我算是开了眼界了。只求燕公子别记仇,万一他知道那套金托镶宝石白玉杯只值一万两……”
钱掌柜一把捂住嘴,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哎啊妈啊,小姐胆子也太大了些……”
蒋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怀里的纸。交待了几句,带着燕鸣匆匆而去。
马车里,欣瑶在顾氏耳边轻语几句,顾氏惊骇道:“此事当真?”
欣瑶轻笑道:“十之八九!母亲,回头我与你细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们再转转。”
顾氏看着女儿白嫩的小脸,由衷道:“瑶儿。此事非同寻常,一定要小心!”
欣瑶搂着顾氏,轻轻道:“我省得!”
……
燕十六失魂落魄地回到雅间,见灰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中哀嚎不已。
“阿远,让人温壶酒。叫几个菜,我这会头疼的厉害。”
灰衣男子见他脸色不对,唤来跑堂的,耳语几句,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酒菜摆在二人眼前。
燕十六自斟自饮,连干三杯过后,苦着脸道:“阿远,‘春风徐徐,莺啼映红,白云生处,将离将别’这首诗你可听过?”
“闻所未闻,既不工整,又无押韵,何人所作?”
燕十六哀道:“正是你那侄女,蒋四小姐所作!”
“十六,你在瑾珏阁做了什么?还不快给我如实讲来!”说话的正是蒋欣瑶苦寻数年而不得的小叔叔徐宏远。
燕十六一把按住徐宏远:“别激动,别激动。你听我说。我到那瑾珏阁,铺子里只有两个小伙计看门。我一想,不对啊,正主呢,明明见人进去的。问了伙计,才知道,人在二楼。我想着,既然来都来了,何不见上一见?便闯上了二楼,结果……结果……”
“结果怎样?”
燕十六轻咳一声,掩饰道:“结果,你那侄女就送了这四句话给我。”
徐宏远拂开他的手,冷笑道:“别打量我不知道?就你那性子,定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人惹恼了!”
“胡说,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徐宏远道:“那你说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
燕十六也不回答,又三杯酒下肚,把空杯子一扔,心一横,道:“什么意思,每一句中,都有你名字中的一个字。将离将别,将通‘蒋’,你说什么意思?”
徐宏远静默半晌,才幽幽叹道:“她还说了什么?”
燕十六苦笑道:“她说‘告诉你背后之人,十日后此时,我在瑾珏阁恭候大驾。春风徐徐,莺啼映红,白云生处,将离将别’,阿远,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说,统共就说了几句话,难不成,你那侄女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
徐宏远道:“六皇子,请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行吗?”
一声六皇子把燕十六的心叫得直往下沉,他与阿远认识五年,很清楚徐宏远这么叫代表什么。
燕十六虽气得半死,却别无选择,只得如实的讲述了在瑾珏阁一言一行,末了道:“阿远,这事真不能怪我,你那个侄女,花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银子不说,还与丫鬟一唱一合的骂我,你说,我一堂堂皇子,被人骂成这样,脸面往哪里搁?要不是因为你,我灭她全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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