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囹圄少年(烈)(2/4)
,一路问一路寻,十几个小孩饥餐渴饮,互相鼓劲,累时席天幕地,醒时振喉放歌,夜星为灯,晨露为引,凭着小孩天性里的胡闹,胸口处的一股仇恨和狂妄,也将这凯歌高唱了千里。冥冥中似有天意,拓拔战在草原上七折八绕的兜了个圈才把望月军引了过来,可澹台麒烈这一路连一步冤枉都没绕,只隔了一天,便追近了黑甲骑军刚扎下的军营。
最先发现这群小孩的还是望月军的侦骑,见这一帮小孩忽然出现在视野中,十几名望月侦骑半晌摸不着头脑,正想过去喝问,谁知带头的小孩一看见望月军旗号,已经沙哑的喉咙里忽然迸出一声怒喊,举起一柄断刀就冲了过去,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小孩居然也大喊大叫着冲出,希奇的是这些小孩手里握的只是一根根的木棍。
望月侦骑吓了一跳,实在摸不清这群小孩的意图,生怕这是拓拔战设下的伏兵计,只得拨马而逃,结果十几名全身披挂的大人被十几个拿着木棍的小孩在马后直追了好几里,最后直接逃回军营,等大概想明白刚才那一遭纯属偶遇而非陷阱,这些望月侦骑才知道他们今日干的是件多丢人的事。
公平的是,接下就轮到黑甲全军被结结实实震了一跳。
在密探报知并确定耶律德光的十万援军能在明日午时赶来会合后,拓拔战立即在帅帐内召集了各部将领,又一次叮嘱各将明日大战时定要约束部下服从军令,正当他反复再三的叮咛时,忽听得帐外闹哄哄的乱了起来,将领们被追了多日,早憋了一肚子邪火,听得喧闹,几个脾气暴躁的怒骂着就要出帐,一名军士已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用一种活见鬼的表情禀告说,澹台英家最小的儿子来投军了。
拓拔战一个趔趄差点撞翻了帅案,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关这军士事,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等到澹台麒烈带领孩子帮晃荡着旗杆进来,帅帐里每一个将领都有种被雷迎面劈中的感觉,拉木独从原地一蹦而起,抖着手直点澹台麒烈,可喉咙里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到这一群还没长个的毛孩子,再看看他们手上举的一面面黑乎乎的布片,拓拔战立刻去揉眼睛,定睛再看,刚辨认出这大概算是一面旗帜,随即又被这群小孩的装束给震住,他能看出,小孩们身上穿的东西是按军甲样式剪裁的皮袄,可他怎么都不能让自己相信,这也能算是皮甲,还特意用墨染成了黑色?连领子都竖了起来?
拓拔战可是连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等看到带头那个小孩背着的三柄断刀,拓拔战已可确定,这小鬼头就是澹台英那个九岁的儿子,可他不是应该待在千里之外的家里,当个安享富贵的少爷吗?这是黑甲全军都欠他家的一份人情债呀?
“你来干什么?”拓拔战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嘴唇都在颤动,而其他将领们干脆嘴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投军!杀敌!报仇!”一月内赶了千里长路,就算是龙精虎猛的大人也不一定挺得住,澹台麒烈当然也很累,可他还是大着嗓门一连声的喊。
“胡闹!”拓拔战把帅案擂得咚咚直响,而且一直擂了个不停,因为他想不出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拓拔战转头去看部下最精明的谋将耶律灵风,想要他帮几句腔,可这只被敌人骂做踩到尾巴头就会摇的草原狡狐居然目光呆滞的直立不动,还有破军星图成欢,这位一生都在刀头舔血的宿将,此时却要靠背挨着帅帐里的支柱才不至于一跤摔倒。
“回家吧!”拓拔战很费了点力才把一句哪儿来的给我滚回哪儿去的粗话改了口,他用灵台中最后一丝清明提醒自己,不管气到什么样,都不能对澹台英留下的这条命根子恶言相向,何况这孩子的两个哥哥也都把命送在了他的黑甲军中,尤其这小孩的二哥还是为了救自己才牺牲的,“孩子,这是我欠你的!”拓拔战仰头长叹。
他说的是实话,从这小孩走进帅帐的一刻起,拓拔战已确信,这真的是他欠这小孩的,而且是前世就欠下的,他还能确定,这个赶了一千里路过来的小孩,一定不肯回去,可这话拓拔战也一定要说出来试试,就当是哄小孩子吧?面前的还真就是帮小孩!
“能被你一句话说回去,我会赶一千里路过来吗?”澹台麒烈果然不答应,还笑了起来,他身后那十几个小孩也好象是听到了一句笑话,一起看着拓拔战眉开眼笑,满头满脸的疲惫都开心的消融在笑声里,这是他们一个月里笑得最开心的时候。
被群小孩当笑话看,拓拔战这黑甲主帅除了低头叹气,一点火气都没有,他那帮忠心耿耿,战场上随时愿为主帅拼命的部下将领也焉巴巴的开不了口。
最老实的巨灵将军骨扎力还上前问澹台麒烈饿不饿,被拓拔战恶狠狠的一眼瞪了回去。
然后,大家就听到拓拔战用一种连对自己儿女都不曾有过的温和语气,开始慢慢的劝导面前的小孩,比如战场很危险,刀剑无情,你年纪还小,报仇的事由我们大人来干,你娘知道你来一定会很生气,你已经是澹台家最后一根独苗,千万不能再出事情,最后又提到,皇上还下过旨,不让你来参军,被皇上知道你真就来了,他的脾气可不会向我这么好,诸如此类,拓拔战把能想到的理由全说出来了劝了一遍,用词委婉,神情恳切,直说得口干舌燥,却连让人端杯茶过来的停顿都不敢有。
“什么时候开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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