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打劫(1/2)
夜色已深,夜间的三水镇并无灿烂的烟火红灯点缀,有些陈旧的灯笼在夜风中吱吱呀呀地叫着,泥泞的路上只有两三个夜归人揣着袖子匆匆走过。
夜幕沉沉,像一盘墨泼于空中,今夜不见一点星辰,倒是这一轮满月跃于黑墨之上,别有一般风情。
褐色的屋顶上掉了几片瓦,斑驳陈旧,一个黑衣少年坐于斜瓦之上,风拂起了他的发尾,浅蓝的发带和发丝暧昧地缠绕在一起,在风中翻转了几下,便缠上了他的脸颊,清冷的月光与清冷的脸庞,于夜色中濯濯生辉。权舆抬头望着月亮,今夜的月真圆。
他把头转向北方,北方虚空无光,一直望着,直至脖子发酸,他还是太弱了。他垂下眼眸,空中又飘起了雪,权舆如一座雕像一般岿然不动,雪落在他的发带上,沾在他的睫毛上,像是已在此地冰封千年,等着一人将他唤醒。
樛木打着伞怀里揣着什么翻上了屋顶,映入她眼中的是权舆孤寂的背影,此前她在屋中未寻着他,她坐到他身旁,将伞置于二人头上。
“怎么这般惆怅?莫不是舍不得这儿?”樛木伸出手探出伞外,雪落入她的手中,一捏化成了水。
“不是”权舆微睁开眼睛,睫毛上卷着的冰雪衬的他的瞳色更浅了,樛木忽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樛木将怀里揣着的布包打开,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里面躺着两只金灿灿,还流着细油的大鸡腿“这鸡腿差点糟了断空仙人的毒手,若我刚没寻着你,便都在我肚子里和成一团了。”樛木将伞用两人的肩膀夹着,腾出两只手,一只手抓起了鸡腿,另一只手将另一只就着布包递给了权舆。
两人在这雪中伞下啃起了鸡腿,樛木将手中的鸡腿连皮带肉地解决的干干净净,擦净了手,歪着脑袋看着权舆,权舆那边正拿着布包吃着,但樛木的视线着实灼热,权舆无奈地把鸡腿递到她嘴边:“吃吧。”
樛木摇摇头,权舆手便要收回去,她又忙凑过来咬了鸡腿一口。不抓紧咬一口可就进了别人肚子。
“我老是蹭你的吃的,你却为何还是长的如此之快”樛木一边腮帮子鼓鼓的,支支吾吾的说着。
“你若是饕餮倒能把我瘦成人干” 权舆倒不嫌弃,就着樛木咬过的地方继续啃着。
樛木看着权舆吃完把手擦干净,犹豫地问道:“权舆可是在想念什么人?”
权舆眼神颤了颤,没有说话,二人之间安静了下来,正当樛木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之时,权舆指了指北方:“那里有我的家人。”
“权舆想去找他们吗?”樛木笑着问道,在他们还在断空仙人的一叶障目上时,樛木就曾问过权舆他会同她一起去修行吗,她心里总是不安,觉得权舆有一天会突然离开,并非是她一人便无法生活,而是若是少了权舆,这感觉便像是在不古山的浓雾一般,寻不着归路。
权舆摇了摇头:“他们不在了。”
“我会陪着你的。”樛木看着权舆的侧脸认真地说道。权舆转过头与樛木对视,浅色的眸子里
映出她的模样,映出那双明艳的眸子,认真地说着:“我还要同你回去看旺财。”
樛木突然把伞丢给权舆,翻身下了屋顶:“我去拿个东西。”
权舆看着樛木的背影翩然于夜色之中,不一会儿樛木又捧着些什么归来了。
“你又拿了什么?”
樛木缩进伞内,摆置了两个小酒盏,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我问掌柜的要的。”说罢往酒盏中倒满了酒:“断空仙人说一醉解千愁,我不曾喝过,今日倒可以一试。”樛木有模有样的端起酒盏,潇洒的往口中一倒,顿时辣的咳嗽出声“咳……好辣啊!”
权舆暗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端起酒盏抿了一口,这酒确实有些烈。这卓叔与断空仙人不离身的酒原是这般滋味,初时苦涩,回味甘醇。
“断空仙人怎么喜欢喝这么辣的东西?”樛木一杯下肚脸上已泛红晕,说着,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那边权舆一杯还未喝完,樛木便像喝水一般,第二杯已见底,这般大侠酒客的姿态着实潇洒。权舆皱着眉头握着她不见停的手:“不能喝了。”
“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再商量……嗝”樛木眼睛蕴着水汽,两颊通红,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的,显然这人的酒量连三杯倒的资格都够不上。
显然已醉的樛木迷迷糊糊地看着伞顶,嘴里念着什么伸手把伞推开了,伞跌跌撞撞地在瓦上滚了几圈,慢悠悠地飘下了屋顶,往尘土去了。两人置身于雪中,雪沾于她的唇上,樛木舔了舔唇,头向四周晃呀晃,当半眯的眼睛瞟着权舆的脸时突然安静了下来,定定地瞅着他,糯糯地说:“这位哥哥,可真好看。”说完,伏下身子,乖巧地枕在权舆的腿上睡了过去。
权舆僵硬着身子,呆呆地看着如此乖巧的人,樛木熟睡时的样子犹如一只被驯服的小豹子,脸上还晕着醉酒的红晕。权舆看着一朵雪花落在了樛木额头上,他低下头,吻轻轻地落于雪花之上,当感觉唇上有水意之时,猛抬起头,望着夜空,耳朵通红,唇上有着雪的微凉又有些酒的浓烈。他久久的望着满月,今夜的月亮可真好看。
第二日樛木在自己的房中醒来,坐在那里似乎在回忆什么……昨夜她做什么了?拿着鸡腿去找权舆,吃完了说要与权舆喝酒,酒有些辣辣的,然后?着实有些想不起来了,她摸了摸额头,她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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