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老乞丐(二)(1/2)
九斤这番形状,尽数落在了他对面坐着的孟仲垣眼里。孟仲垣筷子一停,扭着脖子向后望去。只见秀儿言笑晏晏,与那老乞丐相谈甚欢,这老乞丐瞧着眼生,他一只手臂抓起女儿红壶口,一手将桌子上头的翠绿竹棍换了个位置。
孟仲垣回首,稍一抬头,望向九斤。只见他面容通红,额上滴下一颗豆大的汗珠,方才那梅子酒的酒劲儿,已经尽数褪去了。
“九斤兄弟,你识得……?”
话还没说完,九斤已经着急忙慌从椅子上退了出去,那红木凳子让他踢倒了他也没留意,只往秀儿和那老乞丐身前走去。九斤停在老乞丐身后三尺的地方,众人均是望向了他,秀儿也微微偏首,看着九斤一副焦急神色,不由带了盈盈笑意。
“师傅!”
九斤这一嗓子,除了秀儿和那名老乞丐,其余人等均是变了脸色。
老乞丐挑面的筷子一顿,低头呼噜了一口面,淡淡说道,“老夫若是再不出现,你那形意拳的拳谱,这天下人便都要知道了。”
这老乞丐也是偶然识得了‘仙客来’的江掌柜,帮了她一个小忙。正欲离开,就听见有人在大声嚷嚷着他那套独创形意拳的拳谱,定睛一看,原是九斤这小黑胖子。
九斤神色疑惑,不解道,“师傅,我何时……”
他还欲说,那老乞丐忽的抓起桌子上头的翠绿竹竿,照着九斤脑门儿就吧嗒一棍子敲了下去,“哎呦,疼啊,疼啊,师傅。”
老乞丐怒道,“还知道疼!”
老乞丐接下来。又将那竹竿对准了九斤滚圆的身子,噼里啪啦一阵乱打,然他手法奇快无比。只见那竹棍于瞬息间。已是变化了千万个位置,若不是打在九斤肉上那噼里啪啦的声音。真叫人看不清这竹棍究竟停在了何处。
九斤咬着牙,双拳紧握,任凭那竹棍雨点儿似的密密麻麻打在身上,也不再喊一声,只忍痛道,“徒儿错了,徒儿不该饮酒……”
他刚说完这话。老乞丐便收了手,将竹棍重又放好,神色也稍缓了一些,九斤见老乞丐容色缓和了。便揉了揉屁股,讨好道,“俺知道,师傅只使了一分力气,若是师傅全力打在俺身上。俺屁股可要开花了呢。”
老乞丐并未接话,只是继续饮酒吃面,“师傅,俺得了一坛子梅酒,过会儿全数孝敬了您。”
九斤见老乞丐神色如常。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便凑身上前,见桌上放着一碗热面,拌了陆大夫家特制的辣椒粉,又一碗清茶,佐了玉娘晒得柿子叶,还一块吃剩不多的柿饼,心下了然,却难以置信道,“阿秀,俺都没认出师傅,你如何,认了出来?”
秀儿但笑不语,起身给九斤让了个位置,继而回身,朝老乞丐恭敬一拜,“还望翁记着今日承诺。”
说完,留下九斤和老乞丐叙旧,自个儿便起身回房了。九斤目送着她端了粥碗去房里,便坐正了身子,与老乞丐交谈起来。
原来这老乞丐听闻禹粮‘仙客来’有个江姓的老板娘,酿的一手独一无二的女儿红,心中起意,便从凉州千里迢迢,特地赶来此处喝酒。
适逢‘仙客来’老板娘独子病重,老板娘已是许久未当垆卖酒了。自家封藏的女儿红,也再不肯卖。
这禹粮江家儿子,生了怪病,掌柜的倾家荡产,也要救治儿子。原本掌柜的在这禹粮城各地,都有商铺,如今为了独子治病,只余这一家老板娘陪嫁的‘仙客来’,纵然遍寻名医,也是无果,只能每日用雪莲保命,那雪莲乃是云山山巅一种稀有雪莲,便是西京贵族也用不起,掌柜的不过是一方富户,如何能长久吃用的起。
江家儿子的药钱,就似个无底洞,这江家本是禹粮本地的富户,如今已是渐渐落魄了。老乞丐听闻那江家老板娘酿的一手绝佳女儿红的时候,这江家因着儿子的病,已经快要把‘仙客来’卖出去了。
老乞丐那日披了风雪,立在‘仙客来’客栈前头,伙计见他衣衫褴褛,起了鄙夷之心,连连驱逐道,“走开,走开,哪里来的乞丐,也要瞧我东家的笑话不成?”
这老乞丐双手环抱,带着一根翠绿竹棍,立在风雪之中,纹丝不动。他虽然衣衫褴褛,却隐隐透着一种刚正不阿的正气,伙计见事有蹊跷,终是知会了江家夫妇。
原来,这江家少东家的怪病,普天之下,唯有那笛郡的‘胡不医’恐能医得好,他虽是名医,却不是什么神医,因着这病,需得一种多年前便绝迹的婆娑花做药引,而这婆娑花的花粉,唯有‘胡不医’祖传的回天丹里藏了一些。可是胡家祖上与江家有些恩怨,胡不医并非人名,而是如陆植的‘回春堂’一般,是个药铺名字,
因着祖上恩怨,胡不医家训有云,胡氏三不医,不医死人,不医僧人,不医江姓人。
因着这些缘故,江家少东家的病,便一拖再拖,终是将偌大的家业拖垮了,若不是老乞丐出现,恐怕这一家子早就流落街头去了。
死马当成活马医,便是老乞丐是个疯子,江家掌柜的也要尝试一下,从老乞丐口中得知,若是自家让他免费饮用一辈子的女儿红,老乞丐便能为他取来那救命的‘回天丸’。
老乞丐自风雪中来,又从风雪中归。
老乞丐并未去往笛郡,而是去了西京。‘胡不医’当家人年逾古稀,最是看重其独生子胡翰飞,将之视作‘胡不医’金字招牌的继承人。然此次京中,有一位贵人生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