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拾伍-(1/2)

姜羡缘被那小丫鬟一路拽着，迷迷糊糊的就到了魏嬷嬷的屋里，屋里乌压压的一片人，两三个大夫围在床前，却是互相看看摇了摇头，拱了手便赶紧带着药箱飞一样的逃了。

林烨从一旁走出，有点不敢看姜羡缘此刻的表情，只是站到了外边。

一时间，屋里的人走出去了大半，连那小丫鬟都不知道何时也退了出去。

魏嬷嬷躺在床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咳嗽，姜羡缘眼尖，能看出，魏嬷嬷嘴边，是红的。

“嬷嬷……”

姜羡缘开口，她自然是看到了刚才几个大夫摇头的动作，也能看到林烨的表情，但她还是想不通，魏嬷嬷昨日还在给她捋被子，怎么今早上，就这样了？

“公…公主…”

魏嬷嬷轻轻招了招手，“老奴也就只能这样了……”

姜羡缘上前，死死抓住魏嬷嬷的手，眼眶通红，声音发颤，“不对啊…这不对啊，嬷嬷…嬷嬷怎么回事？怎么…怎么会这样？”

魏嬷嬷摇摇头，又忽的似想到了什么，想开口，却又不受控制的咳了一口，嘴唇惨白。

等了一会儿，却从嘴角滴下来几滴血，姜羡缘这会知道魏嬷嬷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她慌乱的拿自己的袖子去给魏嬷嬷擦嘴，却被魏嬷嬷用手拦住。

魏嬷嬷自己捂住嘴，缓了好一会儿，正预开口，姜羡缘却似被眼前的一切逼崩溃了般，抖着唇，脸色惨白有些语无伦次，

“嬷嬷，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现在……只有你和阿洛了……”

魏嬷嬷动作顿了一顿，眼底划过一道无奈，她缓了很久，再开口却十分费力，

“老奴……老奴怕是要去见长公主了……”

“公主莫要再晚睡，莫要夜里出去，莫要惹了…惹了孟将军他们的嫌……莫要依靠他人，最好…最好还是日后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公主莫要再如此心善了……并非……世上的人并非都是好的……”

姜羡缘死死咬住下唇，两只手紧紧抓着魏嬷嬷，似是这样就能留住她一般。

“阿洛啊……公主还是……罢了……”

魏嬷嬷摇摇头，说话却是却来越吃力，干脆直接闭上了眼，来减轻劳累，

“公主……”

最后一句话却是再也没有说出口。

之后的事情姜羡缘便记不大清了，迷迷糊糊中听到阿洛在喊她的名字，可她真的太累了，便没有应，由着自己放松，然后，她就看到了魏嬷嬷。

或许说是曾经的魏嬷嬷，她自己躲在长公主的背后，探出小半个脑袋，眼前就是一脸怒意的魏嬷嬷。

姜羡缘这才想起来，似乎记事的那会儿自己和魏嬷嬷并不是那么亲近的，也吵着闹着要换过嬷嬷。后来，后来是怎么样才亲近起来的？

姜羡缘有点费劲的想了想，却还是没什么印象。

“娘亲…魏嬷嬷凶我…今日，今日我们去找皇帝舅舅，明日再来学，好吗？”

小阿缘拽了拽长公主的袖子，抬着脸，奶声奶气的央求着。

长公主无奈的笑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小阿缘的脑袋，“不行哦，皇帝舅舅是很忙的，况且阿缘昨日便这么说了，娘亲也准了，怎么，如今阿缘是打算说话不算数吗？”

小阿缘急忙摇了摇头，娘亲一向讨厌说话不算数的人，她绝对不会这样。

“那阿缘今日便跟着嬷嬷好好学，阿缘已经六岁了，其他的小郡主五岁便开始跟着嬷嬷学了，阿缘已经拉下了一年，还想拉更多吗？”

她又摇了摇头，自己一向不喜欢垫底。

“知道了娘亲，我会…会跟着魏嬷嬷好好学的！”

她点点头，又探出去看了眼魏嬷嬷，却被对方严厉的表情一吓，立马缩了回来。

长公主点点头，牵起了小阿缘的手，将她送到了魏嬷嬷跟前，“嬷嬷，阿缘今日便有劳了。”

“长公主言重了，谈不上有劳，只是尽职罢了。”

“郡主连这么点苦都吃不得，将来怎么做洛城女子的榜样？”

再转头，长公主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却是顶着个小脸盆的阿缘。

魏嬷嬷站在她面前，脸色难看极了。

许是阿缘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如此凶过，此时早已经落了泪，低低的抽泣，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怕魏嬷嬷又训她。

头上小盆里的水早已经洒了个七七八八，全倒在小阿缘的身上，可她偏是感觉不到似的，还死死的挺着脖子，却因为抽泣而不受控制的抖了几抖，又是一洒，水盆彻底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水也早就没了。

魏嬷嬷低低叹了声，从一旁拿了根干净的脸巾，将小阿缘揽过来，开始细细的擦她身上的水渍。

偏生小阿缘怕极了魏嬷嬷，却又不敢动弹，就怕这经常凶她的魏嬷嬷下一秒就要打自己了，只呆呆的僵着身子，站的笔直。

“郡主可是不喜欢老奴？”

魏嬷嬷拿着脸巾的手轻轻拂过阿缘的头顶，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不是不喜欢……嬷嬷，好凶……”

良久，小阿缘有些犹豫的回到。

“郡主可知道老奴为何待您，待他人这般？”

“……不知道。”

“郡主现在怕是不懂的，等在大了点，郡主就会晓得，很多时候，性子不是由自己的，而是因他人的，做事如何，人家就会用相同的态度来对你，老奴不像郡主这般好运，便只能自己铆足了劲，在一件事上用了心，用心久了，待自己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