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交锋三(3/4)
”殷素玫道:“三姐姐,你还要绣嫁妆,还是我守着小妹吧。”
殷素琬脸微红,道:“也不急在这一时,你与姨娘先回去休息,后半夜我若撑不住,你再来换我。”
殷素玫刚想答应,周姨娘在一旁道:“婉儿,玫儿不放心小妹,你硬赶她回去她也睡不着,不若你们姐妹俩先在这守着,后半夜我来换你们。你们正好做个伴,说说话。”
殷素玫看着周姨娘,周姨娘向她使了个眼色,殷素玫便低下脸去,少时,伸手握着殷素琬的手道:“三姐姐,就让我在这里陪你吧。”
殷素琬见状,只能答应。
书房,殷秀岳正奋笔疾书,杨氏带着丫鬟端了一盏热茶过来。
殷秀岳满腹心思都在奏折上,无心理她。杨氏见状,便屏退丫鬟,亲自站在桌边替殷秀岳磨墨。
片刻过后,殷秀岳搁了笔,端起茶盏,这才看到站在桌边磨墨的是杨氏,惊讶道:“夫人,这么晚了你不休息,来这里作甚?”
杨氏叹了口气,道:“衔蝉经此大难,能全须全尾地回来,真是菩萨保佑,改日我想约上我嫂子去天界寺上个香,顺便也议议婉儿与文若的婚事。”
殷秀岳抿了口茶,道:“也好。”说着放下茶杯,拿起折子看墨迹干了没有。
杨氏看那奏折几眼,终究忍不住道:“老爷,这折子,能不递么?”
殷秀岳眉头一皱,还未说话,杨氏便道:“我知老爷不喜我干涉政事。只是,老爷,您知道我爹虽为商贾,一生却最是敬慕那些书香世家,只可惜两代人呕心沥血,也只培养出文若这一个能读书的。去年放榜之时,得知文若榜上有名,我哥在我爹的牌位前哭了一夜,只说杨家总算也出了进士,真正是发扬门楣光宗耀祖,我爹地下有知,也应含笑九泉了。”
想起岳父老泰山,殷秀岳不免心中一动。
他与杨氏是同乡,杨氏之父杨善祖是他们当地首富,家资巨富却乐善好施,尤其喜爱结交读书人,在当地口碑极好。
殷秀岳之父本是个秀才,屡次落第之后染上酗酒赌博的恶习,本就不厚的家业在殷秀岳十岁上下便已败光。一日殷父酒醉失足落水溺亡,殷母借了银钱刚刚操办完丧事,那些酒楼赌坊乃至妓院的人便都拿着殷父欠下的借据前来要债。
家徒四壁的殷家如何能还得起那许多烂帐?那些人便堵在门前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时年十三岁的殷秀岳听他们言语之中辱及母亲,气恨不过,操起门闩将一人的头打破,殷母拼死拦住那些人叫他快跑。
他一时心慌便真跑了。
一路跑到河边,才想起自己跑了却留下母亲在那里代自己受过,便又想回去。转念思及回去了不免要被抓进大牢,又得连累寡母日夜悬心四处求人,还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站在水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他想起投水而死的屈原,想起自己今日便要步先人后尘,不免悲从心来,于是一首一首地背诵屈原的诗词,背完之后,眼睛一闭便想跳进河中。不料身后却突然伸来一只手,一把扯住他道:“少年人,千年前屈原那一跳已是痛煞世人,小小年纪何故仿此悲举?”
这个拉住他的人,便是杨氏之父杨善祖。
杨善祖听他背诵屈原的诗词,觉得他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于是替他还清了债务,供他读书,在他中举之后,更是将自己的嫡女许配给了他。
杨善祖于他,乃是知遇再造之恩。
“老爷,您若执意要参锦衣卫,我也拦不住您。只是,婉儿与文若的婚事,只能作罢了。锦衣卫之恶名,妇孺皆知,您纵然一身正骨岿然不惧,可文若那孩子毕竟还年轻,又是初涉官场,旁人若是存心给他下套子,只怕一头就栽进去了。杨家数代也只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我实是……实是于心不忍。这一来,不免就耽误了婉儿,过了年她便十七了,失了这门亲,便是立即着手重新寻摸,也非一朝一夕能成的事。”杨氏拭着泪絮絮道。
殷秀岳沉默良久,终究长叹一声,将折子压到了书案底下。
天蒙蒙亮的时候,殷素玫回了自己房间,熬了一夜也顾不得正经洗漱,在丫鬟的伺候下略略擦了手脸便上床睡去。
睡了没一会儿便被周姨娘摇醒。
“娘,您做什么?”殷素玫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不是让你在那儿陪着你三姐么?怎么倒回来了?”周姨娘问。
“小妹醒了,三姐陪她一起躺着呢。”殷素玫闭着眼呢喃道。
“你这孩子,不过让你少睡几个时辰觉,你便这般熬不得,将来可怎么办才好。”周姨娘坐在她床沿上叹气。
殷素玫闻言,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周姨娘,半晌,鼓足勇气道:“娘,我真的不想,不想……”
周姨娘屏退丫鬟,看着枕上殷素玫那堆雪砌玉般的脸颊,摇了摇头,道:“傻丫头,你怎么就不明白为娘的一片苦心呢?”
“杨家是三姐的亲舅家,她与文若表哥的亲事又是自小定下的,您这样贸贸然插一手算怎么回事呢?别说爹爹不会答应,便是夫人,又会怎么看您?怎么看我?娘,别再想这个念头了成吗?”殷素玫坐起身子,恳求道。
周姨娘执着自己女儿温软的手,低眉道:“我知道千句万句,你不过就一句,不想做妾而已。”
殷素玫被母亲说中心事,咬着唇低头不语。
“前两年,我心里也想着,以后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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