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磨砺（一）(1/2)

就是从那一天开始，葛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来留在脸上的温柔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那咬住牙的坚强和不甘心的眼神。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葛兰便是每日的出去跟着罗嫂一起到了滨海道一起卖烟卷，开始的时候唐文豫还颇有着一微辞，直到葛兰第一次拿着钱回来的那日，唐文豫数着钱便是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葛兰的这份工作。

这样一卖便是五年，这五年之中，唐季英长大了不少，每日跟着母亲来到滨海道卖烟卷的她耳瞩目染的也开始摆着一个自己的小摊子开始卖起了烟卷，这般的成熟感觉远远不想着寻常的八岁小女孩。

而这五年中，唐志易和唐华也偶尔的过来，两人的都长大了不少，只是性子都变的异常的冷淡，一起吃饭也说不上几句话，葛兰看着两个孩子身上满布的伤痕除了心疼，便是拿出一些自己靠卖烟卷挣来的钱来补贴这两个孩子，这些都是葛兰自己能做的最多的事情了。

也就在这个关头，葛兰发现自己又怀孕了，本来生活就已经十分的艰难，此刻有了孩子反而是一种天大的打击，本来葛兰准备着把这个孩子拿掉的，可是由于发现的不够及时，能到发现自己的有了孩子肚子已经快四个月了，葛兰只觉得这是天命，也带着一些传统女子的坚守，想着就生下来吧。

也就在葛兰开始上街卖烟卷的时候，唐文豫便已经开始对着葛兰不管不问了，或许对他唐文豫来说，这样在外面叫卖央求着客人来买烟卷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妻子了，而唐文豫也在葛兰拿回来钱之后便是很少出门了，除了偶然出去见见一些口中的投资大生意的朋友，剩下的就是每日呆在家中看报纸，等到归家的葛兰赚来的钱养活。

这一日，葛兰扶着已经看得出身型的肚子靠在了墙边，用手挥了挥一些风。

一旁的罗嫂看着说道：“你先歇一会儿吧，这么热的天，大着肚子还出来。”

葛兰擦了擦字额头上的汗说道：“没办法，诶，老板，新卷好的烟，五块钱一根，要不要来一个。”

罗嫂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家那个呀，说出去也没人信，居然世上有如此无赖的男人。”

葛兰苦笑了一声应道：“没有办法，只能怪我命不好了。”说着四下看了看，对着一旁八岁的唐季英说道：“阿英，你带着一些烟卷去街那头去，不要都聚在这里了，卖也卖不出去。”

唐季英小小的身子哦了一声，然后拿着一些烟卷放在自己挂着胸口的小木板之上朝着街那边走了过去，绕过一个拐角便不见了踪影。

罗嫂有些感慨的看着唐季英的走去的方向说道：“小姑娘挺懂事的。”

葛兰的眼中也像是伤感的说道：“是呀，从小便是很少哭闹，我想着再努力的卖一些烟卷，让阿英上学去吧，女孩子家的这么整日的混在街头，车水马龙的终究是不好。”

罗嫂扫了一眼葛兰的肚子说道：”你肚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呢？顾得了阿英，顾得了他吗？女孩子家没读过书没什么的，对了你还记的记上次快落林的那几个女子。”

罗嫂口中的这个快落林，其实是一个外号，在滨海道之上有一条小巷子里面便是做着各种的皮肉生意，灯红酒绿的装饰之下，各路妖艳的女子纷纷穿梭着其中，而罗嫂说的这个这几个女子，葛兰也知道前段日子有一个拉皮条的在滨海道之上找寻着略有姿色的女子，有几个以前跟着葛兰她们一起在加上叫卖的小女子都纷纷都拉了过去，不过一个月，前几日一看也都各个穿金戴银了，说不羡慕是假的，可是在葛兰心中这出卖女子身子的行当，的确是最不可取一条路子。

葛兰淡淡的应道：“我当然记得了，之前在街对面卖茶杯的女子进了快活林之后还在我这里买了卷烟呢。”

罗嫂忽的眼镜一沉，靠在葛兰的身旁轻声的说道：“我现在年纪大了，你又有着孩子，我想着阿英也已经八岁了，再过几年也都是一个大姑娘了，到时候。”

这罗嫂的话还没有说话，葛兰便是猛地一震说道：“罗嫂你说什么呢，阿英还小呀，而况我们现在买烟卷还算是可以自给自足。”

罗嫂只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小兰别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现在太辛苦了，一个人带着这么多的孩子，老大老二也不在身边，我知道阿英现在还小，只是阿英若是有得这样的一条路，你们会轻松许多的。”

说到这里，葛兰倒是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说道：“让我想想，看以后吧。”

这话一说，罗嫂也便识趣的停止了这个话题，开始叫卖了起来。

两人丝毫不知道，就在两人看不到的拐角处，小小的唐季英并没有走远，而就靠在墙上听着两人说的话，对于一个再过早熟的孩子也很难理解着出卖身子到底意味着什么，唐季英只是知道如若做了这个事情，就像是把自己做人的底气卖了出去，让他人来操纵着自己的人生。

虽然只有八岁，但是唐季英在这滨海道的每一日，都在看着来往的每一个人，看着家中那个在外人呢面前低声下去却对着母亲和对自己趾高气扬的父亲，那两个被送走的满身伤痕的哥哥，唐季英心下便决定着，以后这日子的每一个选择都要死死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这个所有的选择，都在于钱，所以自己一定要努力的赚钱。

唐季英这么想着，大步的迈向这滨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