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僵局(2/3)
额头,反复摸了摸,像是担心她受了凉。掌心的温度十分舒适,让人眷恋,可素和流金还是躲开了。她迅速却又有点笨拙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唤来侍女伺候自己梳洗。这一年,北泽的冬天格外寒冷,第一场雪飘落就整整持续了七天之久。
因为太冷,素和流金只能整日缩在屋子里。赏雪的兴致早就在安远寺败完了,她每日只是坐在暖炉边,与绣花针线做斗争。从小就不擅长刺绣,素和流金到现在也只能绣出点兰花草之类的简单东西。这次,她特意选了相对复杂的蝴蝶来练耐心,可折腾了几天却连半边翅膀都完不成。
“王妃,还是别绣了吧。天色暗了,再绣该伤眼睛了。”
新提拔上来的素伶端来热茶,换走了素和流金手里的针线。
素和流金轻轻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感觉热气润湿了指尖,想起早上去见洛黎的情形,不由锁起了眉头。
两天前洛黎就说自己恢复了,想和往常一样在她跟前伺候,她没有应允。
“安远寺的事……”
关于那晚,素和流金之前几次想提,却都临阵退缩了。可她欠她一个交待,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回避下去。
“奴婢听说,这几天王爷都宿在待霜居?”
意外地,洛黎没有回应,反而提起了贺兰端烈。
素和流金这几天正在为这件事烦恼,面上不由有些不郁。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贺兰端烈还是夜夜都来。因为丧失了信任,素和流金无法像从前那样与他交心,两人相处处处透着尴尬,让她不止一次想要回到刚嫁入王府的时候。那时的贺兰端烈对她不闻不问,她反而过得比现在自在。
“王妃,王爷能来是好事,您应该高兴些。”洛黎看出她的情绪,小心地劝慰。
若是换个人和她说这些,素和流金必定会骂回去。可说这句的是洛黎,素和流金看着她,心绪复杂
“安远寺的事,不是王爷下的令。”知她心结,洛黎竟像局外人似地,大度地为贺兰端烈开脱起来:“事已至此,王爷也有心无力,王妃就不要责怪他了。”
“洛黎……”你不恨吗?
看着一脸平静无波的洛黎,素和流金忽然狠狠地抓住她的双臂,双唇颤抖,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些天,洛黎身上看得见的伤是好了,可心上看不见的痛苦呢?素和流金不敢问,她怕答案会让洛黎再痛多几分。
“奴婢很高兴,王妃平安无事。只要王妃平安无事,就什么都值了。奴婢不后悔,王妃也不要为奴婢难过。忠心为主,是奴婢的本分啊!”
洛黎不是处变不惊,也不是心坚如铁,只是事情发生的时候,她的神智并不清醒。等别人告诉她发生过什么的时候,她几乎无法确定那就是自己。更何况,发生的已经不能改变,她不愿再去回想。她的清白回不来了,受的伤害也已经烙在了骨头里。她怨啊!怎么能不怨?可她更知道自己的本分,素和流金是主人,是她一辈子都要效忠的人,哪怕赴汤蹈火、付出生命都应该在所不惜。这点认知是她最后一根浮木,只有抱紧不放,那段不堪的过往才不会将她淹没。
“丹青已经不在人世了,是王爷的意思。送您去安远寺的那些侍卫好像也……”这几天洛黎辗转反侧,想的都是这件事,“还有芍儿和桂菁,她们虽然和、和安远寺发生的事没有关系,但一样被发卖了。可见王爷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王妃还是多顺着他一点吧,您在王府根基不稳,杨冬河那样的人才敢把主意打到您身上啊!”
经过这件事,洛黎多少明白了平王处境,还有他的行事作风。以后日子那么长,王妃唯有与他相亲相爱,得他庇护,日子才能过得平安顺遂。安远寺的事让平王心怀愧疚,正好可以加以利用,而不是为了她这个无足轻重的奴婢与平王渐行渐远。
感觉手臂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洛黎觉得疼,平静得好像面具一般的表情,竟跟着片片碎裂开来。伤痛与委屈瞬间占据了眼眶,染湿了面颊,让她几乎无法维持理智。
素和流金被触动,终于松了手,为洛黎揩去脸上泪痕。她并不想逼洛黎崩溃,只想为她找回个公道。也许这份公道并不能挽回什么,但这是她欠她的。她想还,却不知道该从何还起。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下的令?”
洛黎吸吸鼻子,用袖口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赶紧解释道:“王妃审问杨冬河那天,奴婢听到的。”
“你当时不是……”
那天洛黎服了药,素和流金去的时候,她明明还在昏睡。
“奴婢睡得并不踏实,您走以后就彻醒了。”确切地说,是被平王拍椅子的声音惊醒的。洛黎说:“奴婢听到杨冬河求王爷原谅,是他擅作主张,设计了那一切。王爷罚他去边关守城门,今生不得离开。这件事王爷真的很生气,他没有骗您。”
素和流金知道洛黎不会骗她,可心里始终踏实不下来,“有没有可能是他故意让你听见的?”
“应该不会。”
洛黎回想当时的情景,平王和杨冬河的情绪反应都很自然,完全不像是事先串通的。而且她躺在那里昏迷不醒,心思动到她身上岂不是有些浪费?
“王妃,您千里迢迢从束月嫁来北泽,想要安身立命,能依靠的只有王爷而已。奴婢身份卑贱,荣辱不值一提。王妃要是为了奴婢与王爷生出嫌隙,那奴婢真是罪该万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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