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2)

“高一的，实验班的一个女生，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她一口咬进包子，还没咽下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猛地一下干呕。

她看着面前这碗豆浆，忽然想到那某一个早上，王清梦啃着干巴巴的馒头，羡慕地望着她的豆浆。于是她将豆浆推过去，说道：“一起吃。”

然后王清梦笑着喝了一口，满脸的幸福表情。

三个人都没说话，互相惊恐地看着对方，害怕心中的那个猜想变成现实。

她们端着没有动过一点的早餐倒进清理台，今夏看着那碗乳黄色的豆浆慢慢流进浑浊的桶里。

身后两个声音呼啸着穿透她的耳廓。

“可是她半夜没回宿舍，他们宿舍的人不知道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她被孤立了才不想活了吧。”

“我们等一下去现场看看吧。”

“好啊……那边好多人，我们挤得进去嘛？”

走进教室前，她们还在侥幸着，或许这一切都是她们胡乱的猜想。

然而当跨入教室的那一刻，她们就明白了，那个可怕的猜想是真的。

窒息般的安静，还有同学们如利刃般谴责的目光。

她们没有走进教室，而是转头走进了办公室。

班主任不在。所有的现象都证明着——那个自杀的人就是王清梦，昨天没回寝室的王清梦。

她还记得那个背影，踉跄的、孤独的背影。

要是那个时候她执意拉住了她，会不会……会不会就……

班里上午所有的课都被停了。

上午第二节课开始的时候班主任终于出现在教室。

“林今夏、张捷芳、王静出来一下。”

在众人的屏息中，班主任不出所料地喊出那三个名字。

“昨天晚上她不在……为什么不说？”

三个女生都低头，明显被吓坏了，王飞安慰道：“我知道你们都被吓坏了，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有什么说什么吧。”

王静红着眼睛：“王老师，她——没事吧？”

他的声音有点嘶哑，“还在抢救。”

“昨天没有老师来检查……我们，以为她又请假了，所以也就没多想。”

王飞叹了口气：“其实昨天我已经看出她精神不太好，也没怎么注意……好了你们回去吧，主要叫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安心一点，别想太多，回去自习吧。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同学们的眼神有意无意地飘过她。宛如溺水时缠住脚的水草，是柔韧的、扯不断的，一点一点让水没过头顶。

她的精神在崩溃的边缘。快要压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

她不管不顾地跑出教室。

浑身发抖着蹲在远离教学楼的草地上，手里握着手机，眼神没有聚焦地飘向远方。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在手机里按下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那一头传来一个令她心安的声音。

“有事？”

“我——”

“怎么了？”语气忽然就沉重了一些，他仿佛听出了她声音的不正常。

这个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诱导着她将一切一切都讲了出来

“我、我不想这样的，我也想帮她，可是心理上那道坎就是过不去……都是我的错，如果我那天坚持扶一下她，或者安慰一下她，她就不会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音。

“好，我知道了……你在原地别动，等着我。”

林式到的时候，她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还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动作。

他抽走她手上的手机，一手将她揽起，把她带入怀中，然后指了指草地上竖的那块牌子。

“请勿践踏草坪——这块标语没看到吗？”

“……”她睁着水盈盈的眼睛，快要哭出来：“都这样了，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

他笑了笑，颊边一个浅浅的酒窝，像摸小动物一般摸了摸她的头。

***

“你那个舍友叫——王清梦，对吧。”他打开车窗，左手支在窗沿上。在路上闯了一个红灯之后，转弯之后是人民医院的急症部。

“她妈有胃癌——”他熄了火，看着她，“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