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小矮子(1/3)

杜青棠这盆冷水泼地正好，逮着了荀欢的七寸，荀欢一想到刺绣那繁复的工序就冒冷直冒，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否定：“不要，我不要学刺绣!”

“那你想学什么？”

荀欢除了吃喝玩乐，确实没什么喜好，想了半天，她一拍手大声道：“杜阿爹，给我请个神仙师父吧！我想学飞天遁地之术！像刘演那样云游四海！”

荀欢认识杜青棠时，他就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摸样，但这一刻，荀欢分明看见杜青棠除了微笑外，还有第二种表情。杜青棠眉毛抖了抖，脸色发白，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荀欢发现了。

杜青棠沉声道：“刘演的游记是写书人编的故事，当不得真，这世上没有神仙，有的也是贪利忘义之徒，修仙有什么好的，平平安安过一生才是。明日我开始教你认字念书！”

荀欢本想趁此机会让杜青棠给她请个修仙的师父，哪知杜青棠一听到她的想法就立马翻脸。也不知道杜青棠与修仙之人发生过什么，荀欢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夜晚。

院墙下的荀欢咳了一声，东张西望费力搬过长梯子，她小手脚却是很快，一下子就爬到墙头上。墙头上果然风景好。她的小手拉妥华丽的小长袍，端坐在墙头上，冷风拂面，把她束起的长发吹得乱七八糟。

院墙对面的房子还未熄灯，纸湖的窗户上映着一个肥胖的身影。荀欢想了想，拿出怀里的弹弓，瞄准隔壁院里的扇窗户。

那只肥猪明明同她年纪一样大，偏偏就长地比她高。出门撞见了，小肥猪张嘴就喊荀欢“小矮子！”

有人长得比她高她就不高兴，小肥猪竟敢喊她小矮子，她更加不高兴。于是眯起眼——小石子激射而出。

小荀欢自从开始修炼后，力气就比普通孩子大。

只听见“哎呦”一声，然后就是小肥猪惊天动地的凄惨哭声。荀欢暗叫不好，一时没掌控好力道，似乎下手重了点。荀欢一溜烟冲梯子上爬了下来，迅速窜回自己屋里。

“阿玉，关门！本小姐要睡觉了！”荀欢脱掉鞋子就爬进被窝里。

“你今天不找少爷讲故事了吗？”丫环阿玉问道。

荀欢虚心地摆摆手，“我困了！”

“奇怪了，平日里总是折腾到很晚才睡，今天怎么变得这么乖了！”阿玉小声嘟哝道，熄了灯去侧间房屋也睡下了。荀欢心虚躺在自己床上装睡，翻来覆去，等了一两个时辰也不见下人嚷嚷。这才确定隔壁的肥猪娘没有带着小肥猪上门闹事。她枕着胳膊在床上躺了一会，听到外间丫鬟呼吸声逐渐平稳，她才从床上翻起来，盘起腿，开始打坐，这是她每晚的必修课。

没多久她就能感受到彩色的光点汇聚在她周身越来越多。直到将她身体包裹起来。终于那些光点穿透了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在她体内游走起来。荀欢大喜，终于能引入这天地的灵气了！

自从进入了高祖的神秘星空之后，她研究这些彩色的灵气千年，终于领悟了太虚天演的入门之法。这两年来，她从未间断过修炼，直到今日才能引气入体。

她缓慢地将这些灵气按颜色的不同一一分开，形成五股线流在经脉中缓慢挪动。等游走一圈时，天已经大亮了。荀欢一夜未睡，依然精神抖擞。

一连下了半月的细雨，今日突然放晴，难得的好天气，府里一派热闹景象，杜青棠在书房作画，时不时抬头看看荀欢。荀欢坐在书房的门槛上，双手托着下巴望天。画中的小童孤独地倚在门框上，这只是一副简单地不能再简单的画面，却无不透出一种凄凉沧桑。杜青棠疑惑地望着她的背影，眼前的小人明明很近却给人的感觉好遥远……

“娃娃，进来。”

杜青棠唤她，她理了理衣裳，起身朝屋内走去。

荀欢十分注重自己的衣着打扮，她不喜欢华丽的衣服，但是要求时时衣着整洁，哪怕没有灰尘，也要拍上一两下。

讲究如斯，倒像是皇城的公主。

杜青棠笑着将她抱上案前，站在座椅上。

“今天开始，我教你认字。”他伸手指着自己刚刚写好的字道：“这个字念青。”

荀欢目光呆愣的盯着着宣纸，杜青棠看她全无反应地神游天外。耐心地又念了一遍。荀欢依旧面无表情。杜青棠一阵无语，捏了捏她小脸，不放弃地指着下一个字念叨：“这个念鸾，青鸾，是一种神鸟。”

荀欢一副呆滞的摸样其实在修炼，引入的灵气微不可见，所以杜青棠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她的眼珠子动了动，终是忍不耐烦的两眼一翻，撅着嘴哼了一声。然后双手往桌上一扑，将那刚劲有力的青鸾两个字扯下，又重新铺上一张空白的纸。提笔伸手想要去蘸那砚台里的墨，奈何短胳膊短腿的够不着。杜青棠好笑地将砚台挪近些。

荀欢蘸了墨汁，闭眼回想自己平日写字的心情，下笔时豪情一挥，动作十分潇洒。但是还未开写，一滴墨汁从毛笔上滴落，豆大的黑点在宣纸上渲染开来。一心两用确实难以掌控，出师不利，一翻豪迈的动作顿时像打了霜的茄子泄了气。荀欢老脸一红，惹得杜青棠轻笑。

荀欢收起了心神，停下了修炼。在神秘空间里云雾做的阿爹教会她两种文字，一种是普通的文字，一种是高祖恒桑自创的文字，即使是普通的文字，阿爹说书写的时候要心静宁和，心神合一。

荀欢十分认真地低下头，不顾身后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