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番外 屋内的魔女--丹尼尔(1/3)
我认识这个女人十几年了,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讲述都市传说或者魔幻小说的情节,魔女是我内心深处隐秘天地里她的角色,在我风雨飘摇的童年时代,总是偷偷幻想有一个强大无比,又温柔美丽的超级英雄为我遮风挡雨,解决一切难题,还为我念睡前故事,在我生病时寸步不离。这个幻想帮我度过晦暗憋仄的日子,维持着仅有的自尊和希望,尽管是极为幼稚的表现,可当时的我只能这样。尽管如此,我并没有奢望这个女人会出现在我的现实生活中。
我和她的相识纯属偶然,那天本应该来送学费生活费的人去迟迟不见踪影,我在教室里如坐针毡,下课后,我在同学或笑或轻蔑的眼神中落荒而逃,鬼使神差般地来到那条以墙为命却在世人眼里金碧辉煌的大街上,我知道其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厦中有一个身份特殊的男人,我从小到大的花费都来自于他的资助,但他却很少见我。我猜测过他真实身份的各种可能,唯独不敢想象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每次见他,他都高高在上,礼貌而公事公办的说一些事情,我并没有表示意见的资格,也没有提问的勇气。我怕他,不知道为什么。
那天,我百般纠结,闭着眼睛敲了门,门开了,传入耳中的确是女人的声音,很特别的声音,要形容的话,像是小提琴的g调铉,有磁性的温柔,我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个可以接近的人。于是,我就这样遇见了我的母亲,丽贝卡,那是她的英文名字,她的中国名字叫司南,是类似指南针的一种古老仪器,很奇怪有人用它来命名一个女子。和她站在一起的正是那个我一直不敢接近的男人。此时,他的眼睛中阴晴不定,比平日更为阴沉可怕。丽贝卡却非常欢迎我的到来,她亲手给我端来茶和蛋糕,还亲切的坐在我身旁,我的生命中头一次又一个女人与我如此接近。她并非是白人女子,我当时对自己以外的环境知之甚少,很惊讶于她的肤色和相貌,不知道这其实是很无理的事,她倒是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来自东方那个遥远神秘的国度,以丝绸和瓷器而著称,我由衷的相信能出产那些精致美丽物事的地方才能有这样完美的女人。她的皮肤不像白人妇女那样惨白粗糙,而是呈现一种象牙般的细腻均匀,没有深陷到眼窝,她的轮廓依然分明,鼻子和眉眼的连接处仿佛雕塑家小心刻画一般,完美对称,鼻子的形状是我前所未见的精致,嘴唇薄厚适中,下巴反而没有一些百人女性一般尖刻,反而见方,使脸部的线条极为流畅和谐。她的右眼,仿佛宝石一样闪着光彩,神秘而高贵。
虽然我还是个孩子,但是也能看出来那个男人对丽贝卡的炙热爱情,原来他是丽贝卡的丈夫。为了讨丽贝卡欢心,他居然对我格外和蔼,还例外的说起笑话,开着玩笑,我几乎忘了今天到访的本来目的。当她提议带我一起去看歌剧时,我分明看见费里曼先生眼中的不悦,疯长的野草般压抑不住,但丽贝卡只求了他一次,那个男人所有的凌厉都瞬间冰消瓦解,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柔光。真是神奇,我几乎可定这个女人会魔法,她一定入侵了费里曼先生的大脑,或是操纵了他的行为。
那晚是我有记忆以来最开心的时光,我终于明白,学校里的小伙伴为什么那么神采飞扬地炫耀父母亲给他们办生日庆祝会,或是带他们参加嘉年华狂欢的经历。从那以后,每逢望而却步的关口,我总是可以鼓起勇气,去敲那扇陌生的门,谁知道门后面有什么呢,也许是拒绝,也许是遗憾,也许是。。。奇迹?那也是我第一次在那么漂亮的餐厅用餐,第一次品尝樱桃冰激淋,尽管我心理很清楚费里曼先生只是付我抚养费的人,但那晚我总有一种美妙的错觉,他们就像是我的父母一般,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享受每周例行的休闲时光。
即将分别时,我才想起今天来找他的目的,惴惴不安的欲言又止,几乎流着冷汗提了学费的事情,那个男人哦了一声立刻把我拉到一边,我们之间的气氛瞬间冷下来。他取出怀中取出支票夹,开了支票,递到我手中时,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是我疏忽了,是时候为你做些打算”。丽贝卡站在小巷的另一边,路灯下的她看上去有些担心,正要走过来,却被费里曼示意在原地等着。我隐隐感觉费里曼不愿她见到我,在之后的好几年中,我的确再也没能见到她。
那是我少年时代最为黑暗的一段时间,没有父母的关心和指导,也没有朋友的陪伴安慰,我孤独的面对成长的烦恼,甚至有些招架不住这本该最为欢呼雀跃的时光。我没有忘记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神秘女人,独自一人时,常常反复回味那个温馨的不真实的歌剧之夜,她像上帝的礼物一般出现,却又像彩虹一样转瞬即逝。我无聊的翻着超人家族的漫画书,满脑子幻想着一个无比强大又行踪诡异的女超人在我受欺负时会立刻现身,干净利落的教训那些愚蠢粗暴的男同学,她高高在上的美丽,让那些拒绝我的女同学自惭形秽,让只有蛮力的橄榄球队员咬牙切齿的嫉妒我却无计可施。当然这些一样都没实现,我以为她永远只能存在在我的幻想里,聊胜于无的挽救我摇摇欲坠的自信心。
十五岁生日以前,我许了一个愿,尽管以前的愿望从未实现过,我还是坚持这样做,因为从来没有人在意我的生日,许愿成了莫种意义上我唯一的庆祝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