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抵达的永远 五(1/2)
红色的火光中,那封信很快被烧成了灰烬,化成了薄薄的数片,犹如黑色的蝶,静静地躺在那里。
盛薇转身在一边坐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那信是江城默写的,信中并无关于情感的内容,他是要请她帮忙,让她想办法救张重年。
这次张重年被抓,多少与她有关系,苏盛薇心中一直内疚,也一直想救他。只是叶智宸素来雷厉风行,对江城默痛心疾首,自然也因此迁怒张重年,想叫他放人,那是绝对不可能。
怎么办?她坐在那儿苦思冥想,脑袋隐隐作痛,仿佛要爆炸一般。正欲叹息作罢,忽而灵光乍现,想起来自己见过几面的余师长。
她此前在宴会上结实了余夫人,之后上他家做过几次客,故而知道,余师长是叶皖庭最为看重的属下,此人功绩卓越,头脑灵活,又高瞻远瞩,向来主张国内停战,结成统一战线,一齐对抗外来侵略者。如此深明大义之人,如若与他将情况说明,他愿意帮忙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苏盛薇立即抽了一张素笺,提笔开始一封信,信的内容大致是:目前国内局势混乱不堪,军阀之间争战多年。沙俄、英国、德国、日本等列强暗藏野心,纷纷瓜分中国领土,对中国进行鲸吞蚕食。如此局面下,乘俄国对宛乾两军调停之际,师长何不劝司令以大局为重,让两军化干戈为玉帛,一致对外,才是明智之举。
随后,盛薇提到张重年之事,请求余师长能够出面,将他自监狱保释。苏盛薇这封信写得极妙,既分析了时局厉害,又说明了此时关押张重年的不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将信写好,也照着此前江城默的做法,用两个信封装封,外面的信封上,写的是“余夫人亲启”,她与余夫人往来,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作了这番掩饰,应该不会再有人生疑。
一切办妥,她才安心地躺上床,心想,她已经尽了全力,成与不成全看造化吧!她也不求别的,只想自己往后不要内疚。
待到第二天早上,她就叫小兰将信送出去。小兰绕过了长廊,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车子的喇叭声,然后便是两辆军车停了下来。
前面一辆军车的车门打开,步出一身戎装的年轻男子。他的军装明显比其他人高出许多级别,军帽下是锐利而又冷酷的黑眸,棱角分明的脸庞英挺完美,浑身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闪耀的光芒足以叫世上所有女人为之疯狂。
叶家门前是专用公路,往前十里都有戒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门口两排荷枪实弹的侍从站得笔直,见到叶智宸,登时挺直了腰杆,立正,而后齐刷刷地向他敬礼,眼中皆是敬重肃然。
小兰没想到会碰到他,连忙垂下头去,恭敬地叫:“四少爷!”
叶智宸应了一声,便欲抬脚回家,只是眼睛的余光瞥到了小兰的双手间,高大的身影又是一顿。
“你手里拿着什么?”
他眼神犀利,已然看出那信封上的簪花小楷是苏盛薇的字迹,故而挑起眉来,询问小兰。
小兰下意识般地将信捏紧,每当面对叶智宸,她好似都无法掩饰住惧怕,眼神更不敢直视他:“回四少,是四少奶奶写给余夫人的信。”
叶智宸眸中不行波澜,说:“拿给我吧。”
小兰却是不动,直觉不该将信给他。
叶智宸说:“一会我的侍从官刚好要去余师长那边,可以将信顺道带过去,省得你再托人去送。”
小兰闻言放松了警惕,将信交到他手中。
叶智宸许久未回家,自然要先见过叶夫人。来到大客厅一看,叶锦、叶萱也在,便笑容可掬道:“今天倒是齐全,母亲、三姐、六妹都在。”
他回来的事并未事先告诉家人,叶夫人一时欣喜胜过了一切,忙叫下人端来了茶点,她拉着他坐在自己面前,好好地端详了一阵:“我瞧你又瘦了,不是还有你父亲吗?大事小事他都能决断,军务你就不要太操心了。”
叶智宸笑了笑:“母亲是久了没见才觉得我瘦了,其实并没有。”
叶夫人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让你长在军中了,像你大哥二哥一样,任个闲职倒还好些。”
叶锦笑了笑:“母亲终究是心疼四弟,这才多久不见,就痛心成了这样。”
叶萱兴奋下忘记了一切,说:“四哥总算回来了,我去告诉四嫂!”却被叶智宸叫住:“不必了。”
叶萱跑出几步的身子又顿了下来,别过脸,很是不理解:“怎么,四哥回来的消息,还不能让四嫂知道?”
叶智宸薄唇紧抿,完美的五官轮廓上凝满冷峻的神色。
叶夫人看了看他,说道:“以前的事我就不提了,既然回来了,不管怎样你都得去见见盛薇。”
叶锦也道:“是啊,四弟,盛薇在房里,这几天她犯头痛,饭也吃的很少。”
叶智宸却称一会有重要的客人要到,推搪说晚上再去看她。
他在那会客室里,与客人侃侃而谈,心底却总似有一丝烦躁,惦记着她不舒服的事,这样捱到晚上,终于捱不下去,起身往房间走去。
盛薇是真的头痛,因此吃过晚饭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临近的几扇窗户都是敞开的,唯有一盏落地窗泛出薄薄的昏黄,略显幽暗的光线里,清晰衬出她那白皙美丽的脸庞。她的长发微微松散着,端端的透出一丝妩媚,好似盛开的彼岸花,妖娆而又艳丽。露在锦被外的两条胳膊,比最洁白的羊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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