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而今识尽愁滋味 上(1/2)

众马匪听二哥发了话，纷纷出声应和。“是啊大哥，二哥说的没错。况且他们也未必敢杀进我们寨子里来。他们要是敢来，倒要叫他们好看。”

马匪大哥见大家如此，心中一暖，也不再说泄气的话。“哈哈哈，兄弟们说的是。他们来一个我们杀一个，来两个我们杀一双。”

马匪们一阵轰然应诺。真到了最后的时刻，又走了那些三心二意之人，马匪们反而重新鼓起了勇气。

老二见大家不再低落，出声说道，“大家都散去吧，养足精神没准明天就是大战。”说罢又吩咐了两个人值夜，便让众人散去了。

不过他自己留了下来，见大家走远，他转过身来看着马匪首领说道，“大哥，您也不必担忧，他们也不一定会杀进寨子里来。”

马匪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道，“这些话糊弄糊弄他们也就算了。你我心里都明白，咱们兄弟只怕是难逃一死了。我这一辈子也见识了不少东西。风光时名动一城，落魄时人人喊打。”

与其他马匪不同的是，马匪大哥一直身佩长剑。他说着将长剑拔了出来细细抚摸一阵，又说道，“仗剑三尺走天涯，亦曾贪杯误美人。”

他轻轻弹了一下剑锋，发出一声嗡响。“我的人生虽不能说是无憾，可也不算虚度。只是可惜了你们这帮跟着我的兄弟，我却没本事照顾好。”

老二还待再劝，马匪大哥挥了挥手止住了他，“我懂的，不用再说了。你去吧，我休息一阵。”

听大哥已经吩咐了，老二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看着大哥竟萌生了死志一般，只好摇了摇头，面带着忧色走开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商量了很久，还是决定从正门进寨。齐勒与林静开道，我们几人全副武装向着马匪营地而去。原本我以为战斗会在营寨门口打响，却发现马匪们已经在营寨门外集结。

我心中疑惑，如果他们还有马的话倒是不难理解，选择借助马力肯定是骑兵最优的选择。如今他们实力弱于我们，却摆出一副大家拉开架势，来一场说打就打的战斗的姿态。嗯……事出反常，虽然我不是元芳，却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远远地我们便停了下来，确保马匪们无法在第一时间就发起攻击。这些马匪跑出来肯定不是晒太阳，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打起来我们却也不怕。

果然，见我们站定，马匪大哥独自往前走了走。他走到距我们二三十米元的地方，定住脚步静静地看着我。我也不堪示弱，直视他的眼睛。

这诡异的安静持续了片刻，马匪大哥出声打破了它。“成王败寇，我本不应多说什么，无非就是刀剑之下见死生。不过我有一个疑惑，不知道你能否为我解答？”

我不知他有何用意，心想左右顶多还是生死相搏，听听倒也无妨。“我年少无知，解答不敢当。不过我可以说说我的想法，或许能供你参详一二。”

马匪大哥点了点头，说道，“我且问你，我年少时天赋出众，兼又勤学苦练，很快脱颖而出为人榜样，可有做错？”

我心想，好学上进这是正道，哪里会是什么做错。于是摇头道，“自然没做错。”

他听到我回答，接着问道，“朋友为权贵所害，他孤儿寡母求上门来，我为他们向权贵讨说法，可有做错。”

我答到，“不屈权贵，伸张正义。古道热肠，照顾遗孀。当然没做错。”

“发现权贵沆瀣一气，仗三尺青锋铲奸除恶，可有做错？”马匪首领目光并未再看着我，而是望向远方，似在回忆一般。

或许他心中早有答案，不过我还是回答道，“律法不彰，道德沦丧。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虽是不算最妥，但亦不能算错。”

马匪首领目光回转，看向我道，“逃亡千里，落身草莽。幸得兄弟爱戴，”说到这里他回身看了身后的马匪们一眼，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些马匪神色激动，显然也是为他的话所动。

他看到马匪们的表情，停顿了一下，扭过头来继续说道，“幸得兄弟们爱戴，作为首领为兄弟们找条活路，可有做错？”

我已知道他想说什么，笑了笑道，“兄弟义气，两肋插刀。这不是错。”

“羊吃草，狼吃羊。这世上就是这样。你看着羊可怜，可狼要是饿死，谁会去可怜它们？”马匪大哥终于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我点了点头，“确实没有这样的道理。既然允许羊吃草，那么就要允许狼吃羊的。”

马匪大哥哈哈一笑，“既然如此，也就无非是弱肉强食，今日我们兄弟或许不敌你们，但也没有做错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不这么认为。羊吃草，狼吃羊，那是物竞天择。而人之所以有异于qín_shòu，恰恰是因为不屈服于天择。”

虽然给这些马匪上上政治课他们也没可能幡然醒悟立地成佛的，但我还是愿意一抒胸怀。“发奋图强、践行正义、照顾兄弟，这些是来自于你的选择。残害无辜、为害一方、冷漠嗜血，这些当然也是你的选择。”

我摆了摆手，“得意时就说是自己的努力，失意时就说是命运无常。这是懦夫所为。”

马匪大哥沉默了一阵，露出了一丝讥讽，“说来说去，你终究也不过是靠杀人解决问题。”

我摇了摇头，“杀人不能解决问题，杀人只能掩埋结果。除掉你们自然还会有其他人做马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