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半生缘(1/3)
初春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山涧流水一般,穿过丛林静静的泻在山巅上,将地面点缀得斑驳陆离。
华梯阶山巅上,一只巴掌大小淡蓝色的怪鹤从夜空中俯冲而下,双翅扑腾落地。那娇小似微风轻拂,便会倾斜摔倒的身影,落地后却掀起一股风浪,将平地边的杂草刮得伏地讨饶。
怪鹤收了双翅,绕着爪下满是火红色的诡异纹路亦走亦停,嘴里还不时冒出“唳唳”的叫声。
那声音似庙宇间的沙弥,正念着佛经“道藏”。只是山巅那“念经”的身影,却是一只摇头晃脑的蓝鹤,场面倒显得异常荒诞怪异。
山巅气氛寂静,满是火红色纹路的中央,链接着一颗人头,准确的说是链接着一个被埋进土里的人的头部。那人面白无须,年纪轻轻,剃了个板寸头,若无脸上密布着的火红色纹路,可以说是个颇有精气神的翩翩少年郎。
少年郎头颅微垂,下巴抵着地面,紧闭的双眼,不难猜想其醒着时,必遭受着非人的痛楚。深锁的眉头,似刀锋般斜插天际,此少年正是得了爷爷指点上山的钱戴。
此刻的钱戴已经没了初时的乖张谩骂,下巴抵着地面,嘴角面肌痉挛,伴随着偶尔的抽搐,那模样,就算是世间最为恶毒的人,见到少年此刻的模样,也会放下屠刀心生怜悯。
山巅空地上的情景,无一不归功于连接钱戴头颅的火红色纹路,那是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罪魁祸首,当然还有令钱戴咬牙切齿的怪鹤,这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山巅的寒风,越刮越大,在这寂静的夜里,“呜呜呜”的,显得极其阴森恐怖。随着时间推移,环绕钱戴的娇小身影却愈来愈快,直至形成一道道模糊的残像,似张开深不见底的巨口,要将他吞进腹中,咀嚼嚼碎咽下。
随着怪鹤越来越模糊的身影,钱戴四周的火红色纹路也愈渐耀眼夺目,特别是脸上,那抹抹火红色的纹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妖艳恐怖。
“啊……”钱戴从晕厥中醒了过来,张嘴大叫。
紧咬牙关,眼睛死死的盯着身前快速消散巴掌大小的黑影。此刻,钱戴也不大声咒骂,目光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只是那狰狞面目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却显示出此刻少年所承受的痛苦,不似面上的云淡风轻。
“唳唳”声从耳边传出,钱戴见到原本渡着步子唳喝的怪鹤,落在自己头前,鹤目微闭,浑身毛发杂乱且蓬松,似知晓是这怪异的仪式到了紧要关头,少年闭目等待。
少顷,怪鹤猛的睁开双眼,能映出人影的眸子中,一丝淡蓝色的火光一闪而逝,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睁眼的怪鹤做了个怪异的动作,展开的双翼,同时向上张开。其上,可见鹤翼上的翎羽根根岔开。白色的鹤嘴散发出微弱的蓝光,在钱戴久等未果睁眼之际,猛的啄像少年眉心。
只见钱戴四周,由火红色纹路组成的怪异图案向内收缩,一圈一圈逐渐变小,最终消逝在地面之上。
此时,少年裸露在纹路之外的脸颊,变得通红无比,像血色一般的赤红。原本脸上火红色的纹路,亦深邃成紫色,甚至冒着点点黑色的微光。
紫黑色和赤红色泾渭分明,只是其中那抹血一般的赤色逐渐被紫黑色吞噬,最终整个头颅被紫黑色完全覆盖,形成一个球形光罩。
寒峰呼啸,山巅空地上多了一颗大号紫色圆球,圆球边伏着一只淡蓝色的鸟。那蓝鸟似伴着清冷月光,枕着紫色圆球,守护这廖无人烟的僻静地……
月光下,山巅若隐若现,山下一片苍茫,竟是起雾了。
钱戴紧咬着牙关,双眸紧闭,头上青经乱跳,米粒大小的汗珠,由下巴、脸颊、脖子顺流而下,侵入土里。
最终,钱戴还是没能扛过痛楚的侵袭,被一波又一波,似没有尽头的紫色潮流淹没。再次晕倒前,剃着板寸头的少年透过紫色光罩,见到那抹淡蓝色,一点点的向着自己这边挪动,少年笑了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钱戴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三年半前。
那是一个清爽的早晨,钱戴还是像前两日那样,跟着一帮逐渐熟络的室友匆匆赶到教室。整个教室早已人满为患,座位竟没剩下几个。钱戴一行,各自猫着腰偷偷入座。
毕竟都是些刚从高中监狱爬出来的乖乖子,还是不能跟已经在学校厮混了一两年的师哥师姐相比。
点完到,专业老师翻开课本,正准备讲课。
“当当当!”门口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系辅导员带着尬笑进了教室,跟专业老师沟通了一下,回过头来拍了拍手。
辅导员看已经将同学们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张望着的同学们讲道:“不好意思,打扰大家点时间。我们班来了位转系生,大家欢迎一下。”说完转头看向门外。
门口进来一女孩儿,黑色t恤罩体,紧身泛白牛仔长裤系身,长发披肩,身段秀美,钱戴见了这女孩一身装束犹如邻家少女一般,不禁看得呆了。
女孩慢慢行至台前,只见那女孩芳华正茂,不过十五六岁,黛眉微弯,眼睛狐而不媚,瓜子脸,琼鼻纤巧雅致,抿着朱丹嘴。
“大家好!我叫卓安露,卓文君的卓,安心的安,雨露的露……”女孩红着脸自我介绍道,声音犹如百灵鸟般玩转清脆。
秋阳初升,透过玻璃静静淌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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