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七章 难得的安宁之日(1/2)
有人待他如子。
这是周笑川从落水之后的唯一感受到的纯粹的暖意。
它来自楼悉。
他周笑川的师父。
周笑川甚少在周桥安身上得到属于父亲的关怀,他未曾出事之前,周桥安是驰骋疆场的将军,一年到头来,周笑川都未曾见过几次父亲的面目。
母亲是爱他的。
他周笑川可以知晓,亦是感怀在心,可是他需要有人给他树立一个父亲的形象,与他作为前行的标杆之物。
他未曾想到会落在楼悉身上。
“发什么呆呢?赶快上来。”
周笑川抬头便看到这院落之中,楼悉在那屋檐之上,擒着壶酒水,对着他吆喝道。
这人也是个酒鬼。
成了他师父的这些时日里,将军府埋在这院落不远处的酒窖竟是让他喝了大半,周笑川倒是未曾觉得太过心疼,可是让这千杯不醉的人喝了去,如同喝了茶水有何区别?
提了一口气,脚步轻点,他便也到了那屋檐之上。
是,他周笑川亦是可以提起内力了。
这是楼悉的功劳。
行到楼悉身边,将那壶的酒水夺了过来,仰头喝下一口,清列之中带着酒香,他倒是鼻子不错,竟是一下子便可挑出此等的美酒来。
“学什么我喝酒!你小命刚刚抱住,这筋脉亦刚刚好,你倒是不爱惜。”
未曾喝到第二口,竟是被他这师父又抢了过去。
是,他这身的筋脉来之不易,周笑川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便止了那再次抢夺楼悉手中酒壶的准备。
这晓风残月,倒是爽利得很。
“师父,多谢。”
这几年的周笑川未曾与他人言过谢意,亦是没有值得他谢谢的人。
而眼前的师父给了他第二次的重生机会。让他可以了了那场阴谋之下的遗憾。
“你也喝不得,莫是忘了不成?”
周笑川见着楼悉喝了一口,便是将这酒壶抢了过来。
这人虽说千杯不醉,可他如今亦是喝不得酒。
他如今内力受损严重,带着内伤的人,如何好做这酒鬼行迹?
“你小子倒是好,一边谢我,一边竟是破了我这兴致。”
周笑川不理他在这处的抱怨之意。
他喝不得酒水。
这身的内伤是因为他才得来的,他自是不忍师父伤了根本。
他周笑川的受损的筋脉,如今由着楼悉的内力养护。
楼悉在这十日内,缓慢的将他体内一半的功力给了周笑川。
周笑川的命,是当时的御医之辈保下来的,可是这受损的筋脉,却是让一干御医毫无解决的办法。
楼悉亦是没有办法。
在此之前,他们试了许多的方子,药浴也好,治疗也罢,这些统统在他身上没有丝毫的起了作用。
师父便只剩下最后的一招。
习武之人,筋脉比之常人有异。若是武功高强之辈,除了能够强健筋骨之外,还可以对着身体的各各部分深入的养护。
所以,若是习武得当之辈,自然是益寿延年。
他周笑川如今没了健全的筋骨,自然是养不了那身筋脉。
于是,楼悉便起了将那功力渡给他的心思,他们用了十天,方才平安的将那半身的功力传输到了周笑川得身上。
这中途之时的多番苦痛都值得了。
这沿着损坏之人的筋脉而行,比之扒皮抽筋不遑多让,更有甚者在于这每每接受了师父的内力,因为之前他周笑川亦是修炼了别的功夫,所以这第一步,便是废了那身好不容易的到了。
周笑川觉得当真是天意弄人,他周笑川幼时所有享受的风光之日,在这受了陷害之后,竟是全数加倍奉还了。
他如今重新开始。
“好,师父我今日便不同你计较了。”
他如今失了半身的功力,虽然不至于伤及性命,却也是重伤在身,周笑川边不由分说的将他这师父带回了院中。
这院子里,如今只有二人。
他同着楼悉。
余下的人,周笑川信不过,便统统赶了出去。
前些日子,周笑川虽说认了楼悉为师,可他在朝中如今亦是有人盯着,自然是不能白日里同着师父修行,所以他便将师父留在这院落之内。
周笑川从被人算计之后,这将军府内,他便一个人都不相信了。
自然是不能够让受了伤的师父落在别人的手中。索性将所有的人都拦了下去,如此这院中自然是清净明亮,是何此等休息养生之术。
楼悉便由着周笑川带了他下来。
这徒弟他带着欢喜的很,他楼悉幼年便被送往高山之上学艺。一直都不曾与他如此的亲密的相处之。
后来,他已学成之后,便回转过一次家乡。那门前迎接的双亲父母,楼悉自是不敢忘,可却也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形罢了。
他在家里只待了五日不到,便回转高山之上,此后经年累月,他楼悉再没有下过一次山。
后来,便是由那家书之中得知周将军的举动,他虽然未曾能够在父母双亲的眼前尽孝,可亦有兄弟替了他。
如此虽说终究未曾圆满,却也未曾让双亲无人照料。
如此,他便揽下来了这周将军的救命之恩。
他只是来报恩。
为未想到还有一个如此的徒弟。
他知道周笑川对待别人是何表情,他楼悉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不想亦不能够让他这小徒弟学武之时暴露在人前,这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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