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神经绷紧(1/2)
蒋修武让通讯员小刘重新请回了武装连侯连长,首先自我检讨了刚才的冲动态度。到外面转了一圈儿的侯连长,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就笑笑说:一切服从蒋队长指挥。
他们对着地图分析了造成目前位置偏移的原因,决定出于保险起见、即刻到附近村落寻找一名向导,引领队伍向彭家店行进。
“一定要饭后就出发吗?”望着瓜棚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侯连长还是不无担心地说道:“队伍突围、行军了一整天,多休息半宿也是好的啊。”
运河工作队长看着对方在风灯灯影下疲惫不堪的面孔,沉吟了片刻,终于点点头:“好,那就休息半宿,我们夜里十一点出发,只要路线无误,天明前应该可以抵近到彭家店一带。”
蒋修武之所以处心积虑地坚持要夜间出发,就是考虑到目前所处滆湖、太湖的中间地带敌情复杂——原来的情报显示,两湖之间虽然属于日占区,但日伪布防在其间的兵力很少,这也正是新四军第一支队首长敢于放手让工作队孤军深入的重要原因。但是突然出现的大批日伪军的扫荡部队,却让这一带的局面危急起来。为避免再度与大股敌军遭遇,夜间行军无疑是最稳妥安全的选择。
向导在晚饭后终于找到了,新四军在两湖地区缺乏群众基础,这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向导,是武装连的一个班长花了大洋好不容易雇来的。
“日本人?这一片的日本人可不多,咱就见着一次,”年轻向导回答着蒋修武的提问:“开春的时候我和村里的人去太湖那边耍,看见湖里开着汽艇,都是水警队的人在巡湖;当时船头就立着几个日本兵,跟咱们中国人的长相差不太多。”
“滆湖里有水警队吗?”侯连长在一旁问道,此地距离滆湖东南岸应该只有六七里不到。
“你说沙子湖?”年轻向导先是反问了一句,当地人习惯称滆湖为沙子湖:“那里没有水警队,水太浅了,我这样的个头下到湖里也就淹到腰,只能跑小木板船;水警队开的汽艇都是铁壳子的大船,放到沙子湖里肯定沉底!”
武装连长与工作队长对视了一眼:这是个很重要的情报,滆湖水浅,跑不了机动船,所以日伪只在东边的太湖水域设立了水警队。看来,依托滆湖东岸向京杭大运河伸展、创建根据地的思路是完全正确的。虽然眼下遭遇了意外挫折,但既定方针应当坚持不变!
午夜十一点,蒋修武他们在向导的引领下,离开了散发着馥郁瓜田香气的南桥坳,向着夜幕笼罩下的滆湖东岸,悄然开进。
大雨过后的苏南夜晚,月色皎洁,气息芳馨;但年轻的新四军排长孙浙却全无半点欣赏与享用的心思,提着三八式步枪的他,躲闪在房屋、树木的阴影里,警惕观察着这个小村落外面的动静。
他在村子的四角都布置了暗哨,而朝着彭家店方向的村头这一面,更是加了双岗。即便这样他仍不放心,几次亲自过来巡视。
彭家店集镇隐隐传来的枪声,在天黑后基本就听不到了,孙浙判断,要么是二排黄排长他们成功地撤走,要么是遭到了日伪军的剿杀。他已经决定,明天天亮后立即派两个战士化装成赶集平民,混入彭家店侦察情况。分散突围前,蒋队长曾经明确告知各部在彭家店会合,尽管那里突然出现了严重敌情,但至少在目前看来,彭家店仍然是找到工作队的唯一出路。
经过了一整天的惊魂,孙浙现在已经把每一根神经都绷紧着,内心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再出纰漏,不能再出纰漏!这个距离彭家店只有三里不到的小村落,严格来说不应该作为落脚点,但人困马乏的队伍带着伤兵和女兵,在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区域实在是无力寻找合适的宿营。
不过,心思缜密的新四军排长还是做了两手准备。通过那名家住本村的热心大嫂的帮忙,孙浙将伤势严重的战士以及身体状况不好的部分女兵安排住进了村内的人家,其余的工作队员和战士,则全部到村尾外一处比较平缓的荒地上搭帐篷过夜,并严控烛火。
这样一来,即便夜间日伪军前来偷袭村落,也不至于全体被包饺子。
反复巡视了几处岗哨,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孙浙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又一次从村头走回村尾的途中,他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到一棵大树下的石磨盘旁,松弛地伸直了两腿——现在看来,自己是过于如临大敌了,日军和伪军都不擅长夜间出动作战,何况这个小村子又是如此的不起眼。这个夜晚,应该能够平安度过了。
关键在明天——如果寻找不到工作队的其他队伍,该怎么办?蒋队长和侯连长他们,眼下究竟到连哪里?
还有那个神秘诡异的日军便衣队!他们化装成平民出现在严格意义上的日占区,究竟意欲何为?今天针对滆湖西岸的大扫荡,是否是由他们在引导实施?那个最终被日本人抢走了的笔记本,记载的又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
漫无目的地回想着,倦意也潜入了他的脑海。突然,村内这条小路靠近村尾的一端,出现了人影,余光扫视到这一幕的新四军排长猛一激灵,睡意全无的他一个麻利的侧翻,滚到到了磨盘的后面,眼睛紧盯着越走越近的人影。月光下,目标逐渐清晰起来:是个女兵!而且,好像就是周晓樱!
孙浙一颗心禁不住又开始加速地怦怦狂跳,却绝对不是因为发现了情况。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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