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丧女之痛(1/2)
“应该是这里了。”慕云庭在一个签有“女狱”纸条的木架前停下,他刚想伸手翻阅木架上的卷宗,却发现自己还牵着薛灵妩的手,他实在不舍得松开手中的温暖綿滑,犹豫了一下倒是薛灵妩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先一步松了手。红着脸悄悄后退了一步。
“你……你一直牵着我,怎么看卷宗?既然找到东西了,也不用怕我看不到了。”薛灵妩的声音低得犹如蚊子哼一般,嗫嚅着搓了搓手,脸几乎要埋到了胸口。
慕云庭下意识地握了握自己的手,那只纤巧的小手一离开,手里此刻顿时空落落的,慕云庭竟有几分若有所失起来。
“喂!你发什么呆?怎么不查卷宗呢?”薛灵妩见慕云庭呆愣愣站着,忙提醒道。
“嗯?什么?”慕云庭这才回过神来,略略有几分尴尬,忙找了个话题道:“那个道士怎么说?”
今天慕云庭他们几个分头去打听那个疯妇的过去,看城里有没有人认识她,结果只有琉灵修问到了线索。
“灵修哥……”薛灵妩只觉得黑暗中慕云庭那隐约可见的脸一沉,慌忙改口道:“琉灵修说他打听到那个疯妇人原来是住在城东紫竹镇的,家里是姓曾的。夫君早亡,她不到三十岁便守了寡,而且确实是带着一个女儿相依为命的。而那个女儿正是叫琪儿。”
“后来呢?她这个女儿果真死了吗?”
“是,琪儿十三岁的时候就死了。说起来不过是一年前的事。而且更巧的是琪儿的死确实和衙门有一些瓜葛。”
“所以那个疯妇才会一直在衙门闹。你看她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拉着知县夫人的衣服求情的时候却很清楚地叫的江夫人,她还记得知县姓江,就表示她还是有一些清醒的。”慕云庭分析道。“她谁都不认识,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却独独记得知县夫人,就很有蹊跷。”
“是,琉灵修打听到的消息说一年前紫竹镇有一家富户失窃,丢了不少财物,衙门查了很久也一点线索也无。后来曾家的琪儿在路上捡到了一件玉环,小孩子家哪里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觉得好看便拿回了家中。曾家家贫,琪儿娘见那玉环看着精致。似乎能值些银子。便拿到凌阳城变卖。谁知被人认了出来。正是紫竹镇那家失窃的富户家中所丢失的东西。”
“后面不必说了,那曾琪儿被送到了官府,遇到江知县那个糊涂官。自然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曾琪儿要么是被严刑拷打致死,要么被定了罪,处决了。”慕云庭说到此处,不由想起两次与那疯妇见面时的情景,女儿已经死去一年,尸骨只怕都化去了,她的娘亲却思念成疾,疯癫无状。这样的凄楚不必查问都知道是被冤屈的。
“你这次还真是猜错了。”薛灵妩皱起了眉道,“不过结果却还都是一样的。曾琪儿被抓到衙门之后是有经过拷讯。但却还不足以致命。后来那个窃案又有了别的线索,知县便暂时将曾琪儿收监,想等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之后再行发落。可谁知那个曾琪儿体弱,又被责打,身上有伤,在牢中呆了月余,不幸染上了牢瘟,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琪儿娘就是因为受不了自己女儿夭亡所以就疯了?”
“算是吧。”
“所以她才一直找衙门要人,就是因为她的女儿是被衙门抓走的,然后还死在了大牢之中。”
“嗯,而且琉灵修说曾琪儿死了之后她娘亲并没有见到自己女儿的尸首,衙门觉得染了牢瘟死了的人会传染瘟疫,所以便一把火将尸体烧了。只送了个消息给曾家。”薛灵妩垂着脑袋,眼睛努力睁着,免得眼眶里的泪躺下来。不知是气愤还是哀伤,她的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着。
“那案子后来真相大白,不过是一群流寇,同曾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只可怜曾琪儿小小年纪便含冤而亡。死后竟连坟冢都没有,说不定现在还是一个飘荡世间的孤魂野鬼。”
慕云庭轻轻揽住了薛灵妩的肩,抚了抚她的头发试图安慰她。“世间很多事都是我们无能为力的,所以你才要成为一名捕快不是吗?你努力查清楚一个案子,就可以少一个无辜的人含冤莫白,地狱轮回之间不就可以少一个孤魂野鬼了?”
“可这种办法能救几个呢?不是还有很多人会被那些个昏庸官吏冤屈致死?”
“有人努力总比没有强,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别的地方没有其他人也和我们一样正努力地查明真相呢?”慕云庭沉声道,“路是一步一步走的,许多事都要一件件的去完成,不是吗?”
“你说的也对,是我太意气用事了。”薛灵妩不好意思地笑笑,慕云庭一定觉得自己很幼稚。
“好了,没事就好。”慕云庭的视线又回到自己手中的案卷,薛灵妩忙帮他打起了手中的火折子。
“你忘了我是个鬼了?白日黑夜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别点火折子了,小心被人发现了。”
“对哦,倒是我忘了。”薛灵妩恋恋不舍地收起手中的火折子,她倒不是真的忘了慕云庭目能夜视,她只是想将眼前人看看清楚罢了。
“怪了,怪了。”慕云庭匆匆翻着手中的卷本,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
“你看这里,”慕云庭拿起方才看完的一卷翻给薛灵妩看,“从这一页开始是辛未年的六月,也就是前年的六月,从这个时候开始凌阳城县衙受理的女子狱讼似乎多了许多。而且动辄都是不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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