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血馒头(2/2)

秦旭烧地模模糊糊，不断呢喃道：“不要卖妹妹不要卖妹妹不要卖妹妹”

*

秦月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像是有自己的打算。

秦父一手抱着秦旭，一手拉着秦月，语气坚定却疲惫，“月儿放心，阿爹不会卖你的。”

秦月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秦旭一眼，又看向秦父，甜甜一笑，“月儿能有这么好的阿爹阿娘和哥哥，感觉很庆幸。”

秦旭永远也忘不了秦月那双含泪的双眸。

那双如水晶般清澈纯净的眼睛，成了他一生的魔障。

*

秦月出走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早上，她只留下一封信，十两银子和她最喜欢的那只小猫。

“展信佳

月儿觉得很幸运能有这么好的阿爹阿娘和哥哥，想为你们做些什么。

月儿只是个女孩，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我和朱家老爷商量好了，他会送我去京城赚钱，先救哥哥，照顾好小黑，我一定会回来的。

勿念。秦月字”

秦母哭的肝肠寸断，却哭不回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秦父坐在，门口狠抽着烟，看着那双粉红的绣花鞋，背影越来越伛偻。

秦旭喝着浓苦的汤药，味同嚼蜡，觉得好似吃着人血馒头。

*

无论他们再怎么细心照料那只小奶猫，小猫就是不吃不喝，整日望着门外的那双绣花鞋。

秦父说，把鞋子放在这里，她会找到回家的路。

可是秦月没有回来，小奶猫不吃不喝十天后，到死的那一刻都还望着门外的绣花鞋，好似主人马上就会回来。

*

没过多久，秦月的死讯也传了回来。

什么年纪太小过几年再接客都是假的，她是不堪受辱从楼顶一跃而下的。

传信的人正是那青楼里的，娘娘腔一双如豆的三角眼鄙夷地看着这简陋的小屋说：“啧啧，说是跳的时候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呢，还害的我们得罪了客人现在楼也脏了，客人都没几个愿来的，我们老板叫我来拿钱”

秦父赤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娘娘腔勾起嘴角，又打量着一旁的秦旭。

秦父回来了，他提着菜刀砍了上去，削掉了娘娘腔的一只耳朵。

“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

不动看着醉倒的秦旭，目光沉沉，不知在想着什么。

“奶奶说‘不要过分期待别人会回报你的好’，我还是没懂是什么意思，可我觉得秦月是自愿救你的。”她跳到桌子上，看着那笑语嫣然的小女孩，又看向窗外的碎银月光。

“今日过后我就能修得人形，可那也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人’，真正的‘人’有家，可我没有。”她低垂着眸子，身形慢慢变化。

“你救了我，给了我一个家，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想让你高兴，别那么遗憾，至于回报”

月光下，女孩的眼睛如黑色葡萄，眼角微微上挑，雪白的肌肤映着月光，白的惊心动魄，粉雕玉琢，唇红齿白。

只是笑起来的时候没有梨涡。

不动看了看自己小巧的手，眼底里的笑意掩不住，“我不会过分期望。”

有了想为他人付出什么的心情，应该就能算是个‘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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