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1/2)
第十五章
时砚扶着傅慎时从轮椅上站起来,殷红豆擦轮椅的时候,直接把轮椅推开了,道:“六爷,要不趁着奴婢把轮椅推到一旁去晒一晒,您就坐在石凳上吧。”
离开轮椅,傅慎时站得并不是很稳,他的脚尖微微发颤,冷冷地看了殷红豆一眼,半晌才道:“好。”
殷红豆推着轮椅跑了起来,放在庭院尽头的松树旁边,像是要把轮椅藏起来。
等殷红豆转身跑回来之后,傅慎时冷着脸问她:“为何放那边晒干”
指着远处的松树,殷红豆轻微喘气,睁眼说瞎话:“六爷您看啊,那松树长的多好,都要参天了这边地上寸草不生,说明那边阳光好,放那儿肯定干的快”
玄元方丈轻咳一声,温和笑道:“我这院子常常有人打扫除草。”
眨眨眼,殷红豆立刻又道:“太阳东升西落,松树和宝云寺西边的大钟鼓方向一致,等六爷一盘棋下完了,这边受到墙壁和院外树木的遮挡,阳光肯定不如那边充足。”
傅慎时坐在石凳上,冷哼一声道:“歪理多。”
殷红豆咧嘴一笑,端起陶瓷茶杯道:“奴婢再给六爷泡一杯茶来。”
傅慎时没做声,殷红豆拿着茶杯就去了,用开水泡了一杯茶送到他跟前。
玄元方丈已经摆好了棋局,他执白子。
傅慎时白皙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捏着黑子,与他的肤色映衬着,明亮的日光下,有别样的美感。他一身浅色的宽袖衣裳,冷峻飘逸,微微着低头,纹丝不动地盯着棋盘,浓密的睫毛扑扑地扇着,认真投入的样子,精致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仙人。
过了半刻钟的功夫,寺院里虫鸣鸟叫,微风轻拂,送来泥土草木的清香,傅慎时捏子的手终于动了,他嗓音微哑道:“此局与别的局不同,眼看着危机四伏,走哪一步都要殒命,实则可夹缝求生。非一步可破。”
玄元方丈花白的眉毛抬了抬,目露惊喜,道:“怎么说”
落下一颗子,傅慎时道:“方丈下。”
沉思片刻,玄元方丈谨慎地落下一颗子。
傅慎时继续道:“方丈再下。”
思忖许久,玄元方丈再落一颗子,傅慎时还是那两个字:“再下。”
玄元方丈落子又落子,傅慎时道:“继续下。”话音刚落,他唇角不经意地翘起,已有必胜的把握。
对方步步紧逼,玄元方丈沉迷其中,额上汗涔涔,他下了最后一子,傅慎时尚未落子,院外就来了不速之客。
张小娘子领着丫鬟走了过来,打断了对弈的二人,先问方丈安好,又看向衣袖宽大,丰神俊秀的傅慎时,她小口微张,美眸微瞪,面色浮红,惊艳得忘了见礼。
殷红豆赶紧捧起茶杯,双手奉上,温声道:“公子,喝茶。”
傅慎时执黑子的手滞了一瞬,这称呼倒是陌生,他瞧了殷红豆一眼,随后接过茶杯,搁在桌上,淡声道:“一会子再喝。”
张小娘子盯着傅慎时宽大的衣袖,观其举止文雅大方,气度贵不可言,风采神情不凡,再凝视他轩然霞举的容颜,许久才回过神来。这便是流云公子,飘逸无烟火之气,如天上谪仙,非常人可比。
慌忙垂头掩饰,张小娘子顺着殷红豆的称呼,福一福身子红着脸道:“公子有礼,远远地看见方丈与人下棋,一时好奇,便走了进来,倒未注意到是公子不是方外之人。”
殷红豆翻了个白眼,张小娘子就算错以为傅慎时穿的是道袍,难道时砚跟她的衣裳也认不出来分明就是富贵人家家仆的打扮嘛她同时也同情着傅慎时,未婚妻当着他的面咒他死,却期待着见别的男人,并且付诸实际行动,婚后绿帽可期呀。
玄元方丈性慈,并未戳穿张小娘子的把戏,只笑道:“无妨,这一局棋也快下完了。”
张小娘子今日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只是“误闯”这么简单,她视线落在棋盘上,道:“竟是灵龙局,听说是苏州有名的棋手何先生,临终前留下的棋局,传到京中已有数月,甚至有人花高价悬赏,仍无人破解。”
玄元方丈点着头道:“正是,不过这局已经快要解了,只欠一子而已。”
又吃了一惊,张小娘子喜上眉梢,看着傅慎时手上的棋子,和他修长干净的手,惊喜道:“公子竟能解此局”
傅慎时手上还捏着子,他冷声道:“观棋不语。”
抿了抿唇,张小娘子羞红脸,点一点头道:“是,公子请下。”
傅慎时把子轻轻地落在一个空处,抬头望着玄元方丈扬起唇角道:“解了,您输了。”
摸了摸光滑的脑袋,玄元方丈大笑道:“输了输了。”
张小娘子看着傅慎时笃定的表情心神意动,她攥紧了帕子,娇羞地看着他道:“公子,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我抄下此棋局,回去献给我祖父与父亲”语气微顿,她稍稍扭头,绞着帕子羞涩道:“小女子姓张,家祖父乃朝中阁老,说起来倒是与公子祖上有些渊源,流云公子丰神大度,才名远播,还请公子不吝赠谱。”
宝云寺依山而建,庭院内外多草木,鸦雀振翅,知了滋滋哇哇地长鸣,待在温度适宜的庭院里,却有几人忽然生出一股燥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张小娘子的脸上,隐隐约约带着深深的诧异和审视。
张小娘子茫然地看着众人怪异的目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秀气的面容失去笑容,磕磕巴巴道:“是、是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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