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重回天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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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顾城一路跑得太急，待到流萱身边时不幸跌了一跤，他顾不得被打破的药碗划破了腿，任由血在地上滑出长长的一道痕迹。

他抓起她冰凉的手掌，小心翼翼的伸到自己脸上，妄想着能用自己余下的温度温暖冰凉彻骨的她。她的双眼微闭，眼角还残留着一颗泪珠。

萍儿已经泣不成声，轻尘、柳慎、夔先生全都专注的看着床上的人，仿佛各怀心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眼中的一点惋惜。

箫诩终于掉下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他终于切身体会到那种亲人离去的痛彻心扉和无助。十八年前，母后在行宫失火离去，他终究是没有亲人目睹，所以尽管伤心，他也没有这般的难受过，犹如一块石头压在心头，让他久久喘不过气。

犹记得母后刚刚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得温柔了些许。暗暗地，他越来越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得知妹妹尚在人间，他便永远怀揣着希望，哪怕曾经被派遣到晋国为质，哪怕被父王的态度伤得一度心灰意冷，他也从未想过放弃寻找他的妹妹。

此刻，妹妹就在她的眼前，却是天人永隔。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亲人会那么狠心一个接着一个的离我而去！我……不相信！”箫诩似疯了一样，向外边跑去。“公子！”萍儿最先察觉追了出去，轻尘随后也跟着追了过去。

门大开着，雪花随着狂风呼啸肆意的扑打着，落在江顾城的身后，与他腿上的血迹对比明显，冰冷的温度似要将人的心一起冻住。

夔先生上前拍了拍江顾城的肩膀，想要劝慰他开了口又发现一切的话语都是多余的，除非他自己想通。他终是摇摇头拉着柳慎走出了大门。

流萱感到神台一片清明，好像睡了很久一样，此刻异常清醒。她睁开双眼看见江顾城拉着自己的手，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她坐起身想要替他拭去眼泪，发现手在触摸到他的那一刻又从他的脸颊上穿过去了。

流萱开始有些慌乱，试图将它当成幻觉，她一边叫嚷着江顾城的名字一边一次又一次的拍打他的脸颊，但却始终触摸不到他。

一道白色的强光出现在江顾城的身边，流萱这才注意到卡恩的存在。“原来你也在，我发现一件特奇怪的事……”说着她便从床上起身，自然而然的扶住卡恩的手便站了起来。发现不对劲之后，她猛然转身朝着床上看去。

果然……床上的人儿纹丝不动，流萱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样脸庞的人，再看看自己若隐若现的身体，她不可置信的指着床上的人问道：“她……是我？我……死了？”

卡恩与流萱对视，他严肃的问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我不就是流萱嘛！”流萱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但清晰的记忆此刻像潮水般涌来，过往的一切浮现在脑海。

女娲师父、孤塍、无赦、玉帝、王母、小狸、太白金星……还有……远在青丘的母亲。

“我……我是女娲娘娘座下大弟子凌轩，是被天洞吸允到二十一世纪的天使安琪儿，也是凡人流萱！”

卡恩点头说道：“我终于知道了你的来历……但，我宁可不知道。”他显出少有的悲伤神色，“你终究是回到了属于你的地方，那么知道真相的你，还愿意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天使安琪儿吗？你……还肯回二十一世纪吗？”

“那是不可能的了！”无赦不知何时出现，他走到她的身边，“凌轩，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我们都等了你太久太久了。”

“无赦……”凌轩此刻心情很复杂，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单纯、永远相信他人的小女孩了。以前，她和他是真心朋友，所以什么都和他说，她不止一次提过，她很想有家人。所以，那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连孤塍也不能理解她，她情绪的失控，多半是对长久崇拜着的女娲师傅欺骗表示不能接受。师傅座下弟子无数，但只亲授了她一人而已，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天分、灵力高，所以也把师傅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师傅她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世，是一心想为天下苍生培养一个守护者而已吧！她的心里，装得下整个六界，却独独装不下她。

可是，孤塍他这个即将和她渡过余生的人，却毫不犹豫的打伤了她。婚礼那天无赦没有来，她不知道如果无赦在的话会对发疯的她怎样，她已经很累，不想再考验仅剩的友谊了。

“我们走！”无赦上前拉住凌轩的手，卡恩连忙拉住她的另一只手，“那，他怎么办？”凌轩随着卡恩的目光看向江顾城，江顾城……孤塍，“孤塍，他和我从此再无瓜葛，千年了，过去的事情我虽已放下，但心中的怨念，仍是无法放下。我不会追究任何人，却不也会轻易原谅一个人。”

无赦带着凌轩一个炫身就闪入云颠，卡恩支开翅膀追随而去，却怎么也上不了九重天。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无赦看着旁边的凌轩问道，这一次，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陪着她。再也不会让她独自面对一切。

凌轩转身看着头上南天门的牌匾，若有所思，千年前，若不是贪玩随师傅参加蟠桃盛会，就不会遇见孤塍。或许，没有上过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