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子之怒(1/2)
云九司原以为,将事情交给公良,那令夫人就算概不认罪,也算找到真凶,给淑夫人,亦或是给明镜一个交代了。
不曾想公良刚去处理没多久,便传来令夫人不甘受冤枉,便取了条三尺白绫,以死来自证清白。
如今她的尸首还挂在房梁上,无人敢收。
听说好几个见着令夫人死状的宫女都吓疯了,便是几个听说此事的妃嫔,也全都大病一场,不敢出门。
事已至此,云九司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亲自到现场,找人给令夫人收了尸,将其好生安葬了,方才去给明镜复命。
听闻令夫人的死讯,明镜没有意外,没有悲伤,没有担忧,反而露出大喜之色:“如此甚好啊,那令夫人一死,岂不是死无对证?接下来便可以推说这令夫人见谋害淑夫人事情败露,生怕连累自己家族,这才畏罪自杀。那御史痛失爱女,却因为令夫人本就做了错事,又是自缢,就算想要发难,也是理亏。”
原本还担心令夫人之死会引来什么麻烦,不曾想明镜早已将后路想全,如此分析丝丝入扣,逻辑缜密,很难想象,这便是大家眼中昏庸无道的小皇帝,是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甜宠腻人的小师弟。
云九司蹙着眉,轻声提醒道:“陛下,您变了。”
“你也觉得朕变了?”明镜不笑了,冷着脸,眼里再不似清澈见底,而是多了几分复杂,几分看不懂。他故意重重地说道,“朕是变了,连阿司都变成云爱卿了,朕又岂能不变?”
“这便是陛下毁淑夫人的容貌,又私下令处死御史独女的原因么?”云九司微微叹息,“陛下就算不喜欢她们,也不该如此狠心。”
此言一出,明镜浑身一震,良久,才略抬了抬眼帘,冷眼看着她,声音悠长却冰寒至极,道:“你都知道了?”
云九司点了点头,继续道:“陛下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实际上很多事,只需要稍加推理,便不难猜出。首先,淑夫人是用了胭脂才毁容的,可那胭脂本是她送给臣的,就算臣不要,她也不可能在臣退回之后又立马当天使用,当天出事,那样太刻意了。起初,除了她为了陷害臣,故意用这苦肉计,臣想不出别的缘由。可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容貌,若非到了绝境,又岂会出此下策?所以臣开始猜测,是否有人逼她。”
“你便开始怀疑朕?”明镜冷哼一声,“也对,她堂堂后妃,能威胁她的,也只有朕了。”
“那倒不是。”云九司望着明镜道,“之前怀疑陛下,只因为太刻意了,陛下的一切都太刻意了。与其说瓦解相党关系,还不如是陛下急着想给自己找替罪羊,令夫人自裁,应该也是陛下派人动的手脚吧,那些目睹真相而发疯的宫女,也都太刻意了。”
明镜没有立马开口,只是回视着她,目光冷冷,最后,他用一种几近心碎的语气缓缓道:“阿司,在你心里,我便是这样的人?”
阿司……
他又唤了这两个字,这个许久未听见的名字。
云九司的心,又忍不住变得柔软了,念及于此,她忙别过视线,长长地吸一口气,开口道:“陛下,臣竟然将此事说了出来,便代表着臣不畏结果。陛下是君,云九司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有罪,臣亦有过。臣食君之禄,自当,替君分忧。”
“你的意思是,今后我的全部过错,都由你来承担?”明镜锁着眉,悲喜难辨地望着她,那双探究的眼神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点什么,可最终找到的只有失望,他能看清许多人的人心,却独独看不透云九司的心。
到了最后,他忽然笑了,笑声中却听不出欢喜,倒有几分讽刺:“哈哈哈……云九司,不愧是朕的云爱卿,是师父的得意门生!说的这般大义凛然,知道的是你忠心侍主,情愿为朕承担一切罪责,为朕背负奸邪骂名,甚至情愿为朕去死!可你为何不情愿嫁给朕?若你嫁给朕,便也不会再有这些事了。朕且问你,一个人人唾骂的奸臣,和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后,又有什么区别?”
云九司仍是面不改色,淡淡道:“臣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将陛下变成一个熏心的昏君。”
“可朕不在乎!”明镜突然爆吼一声,吓得她心头一颤。只见明镜红着眼,如同一头受伤的困兽,在痛斥着她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残忍,多么的穷凶极恶。
他说,“那日朕怕朕再不答应你,你便当真要撞死在朕面前!朕也试过成为你想要的明君,明明内心厌恶至极,可朕还是要忍着厌恶,去处理那些讨厌的政务。朕以为这样你会欢喜,可你偏要得寸进尺,竟让朕去宠幸后宫,让朕面对那些虚伪逢迎的女人!云九司,你知不知道每每你对朕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的嘴脸,比那些女人还要恶心!毕竟她们的虚伪都是装的,而你却是真的无情,真的恶心!云九司,你究竟有没有心?!”
听完明镜这些肺腑之言,云九司也不作反应,只安安分分地站着,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此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转头看向明镜,半开玩笑道:“陛下不是说臣恶心么?怎么还问臣有没有心?”
“你!”明镜指着她,气得咬牙切齿,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一甩手,骂一句,“真是对牛弹琴!”
云九司倒是意外的好脾气,还微笑着向明镜纠正道:“陛下,臣是人,不是牲畜。”
“你……你这样,还不如牛呢!”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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