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井底之蛙(2)(2/3)
是笑意。雨晴偷偷瞟了一眼慕容修远,他的万年冰封的脸上竟然有一丝笑意。原来,跟朋友在一起,他终究是个少年。雨晴觉得此刻的慕容修远似乎不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不再是同学们所说的那个飘在云端的概念。这两个打闹的少年,脸上分明诠释着年少与欢乐。
雨晴抿嘴笑了。
杨新月风风火火地将手中的一大叠信放到讲台桌上,“都自己来拿信!”各种颜色的信封在讲台桌上散开来。
那时候,手机还是电视上砖头块一样的神奇东西,人们更习惯于用文字来交流。一字一句,出自心底,流淌于各色信笺,贴上邮票经过山山水水,再普通的文字也变得那么温情而浪漫。哪像现在通讯发达了,什么短信、微信、qq、视频,说话方便了也就似乎不那么慎重而珍视了,何况那些痕迹随手一点就可以删去,仿佛一切都可以被抹去似的。
“班长大人,你就发一下呗。”刘大成嬉皮笑脸地喊道。
“反正没你的信!都自己拿!”
三三两两的,有人陆续上去翻找。
陈丽娟和叶婧瑶打闹着从门外进来。
“哎,有信呢!看看,有没有我的?”两个人兴奋地凑到讲台桌前。
“叶——婧——瑶!上海寄来的!”陈丽娟拿起一封信,得意地嚷道。
“又来了。”叶婧瑶撇撇嘴。
“叶婧瑶,你又交新笔友啦!”角落里有人说。
叶婧瑶拿手比了个“v”的手势,乐呵呵地和陈丽娟两个人头凑着头去读信去了。
雨晴看着她们一会儿叽叽咕咕地笑,一会儿又拍打对方的肩膀,甚是欢快。当时的许多中学生杂志上都有交友栏目,你看中谁就按照上面的地址写信给对方,一来二去聊得来的就成了笔友。那时候很多同学都交过笔友,收到遥远的陌生同龄人所寄来的信,对于单调的中学生活来说,无疑是令人期待的事情。又因为隔得远,所以反倒聊得开,好像天涯皆咫尺,自己的喜怒哀乐有了倾诉的对象。后来雨晴大学的时候也交过一个笔友,当然这是后话。
“何为,有你的信。”方奇翻看着信,叫道。
方奇就坐在何为前面,平时还蛮谈得来的。
何为抬起头,眼里流露出迷茫的神情。
方奇已经拿了信走下讲台,一边走一边念道:“普宁城澧县——哎,何为,你在普宁城澧县也有亲戚啊?”
何为的眼神更迷茫了。
雨晴有点好奇。
“雨晴,你的信!有两封!”王小娅挥舞着手中的东西,蹦跳着走下来。她刚刚从寝室过来,看别人围着讲台桌,爱凑热闹的她当然得去瞧上一眼。这不,雨晴的信被她翻到了。
有信?!雨晴正欲伸手去接,“什么信?”楚秦汉一把掳了过去,仔细瞧那信封。
“还给我!”雨晴着急了,从座位上站起来想夺回来。
楚秦汉仗着身高,拿着信高高举起,任凭雨晴怎么往上跳,都够不着。
同学们都在旁边看好戏,有吹口哨的有叫好的也有取笑的。雨晴窘得满脸通红。
楚秦汉看雨晴都有点快要哭了,又于心不忍。他踮起脚尖,瞅个空扫了一眼上面那封信,信封上的字迹十分厚朴有劲,看样子不是女孩的。他怔了一下,刹那间失了兴趣,把信递给雨晴。
雨晴拿过信一看,一封是母亲的回信;另一封,寄信人一栏写的是一个“张”字。她的心突然漏跳一拍。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没错!是张博文的字迹。她迅速地把里一塞,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没有注意到,后面楚秦汉的眼神变得有点阴晴不定。
何为皱着眉头看着这封神秘来信。信封上的字迹和地址都很陌生,可是正中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写着的就是“何为收”三个字。
会是谁呢?
他狐疑地拆开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越看眉头越紧。看完之后,他把信纸胡乱地塞进信封往抽屉里一扔,拿起笔做他的练习卷。
方奇好奇地回转身看看何为,“你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没什么!”何为没好气地说。
方奇看他心情不好,也就不敢多问了。
晕晕乎乎地上完夜自修,雨晴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一回寝室,就急急忙忙躲进床里拆信。
她强忍着激动,先拆了母亲的信。匆匆扫了一遍。母亲的回信十分简洁,说天气渐凉,她会抽空来送一趟厚衣服和生活用品。还说老家同学问起雨晴,她就把通信地址告诉他们了。末了,还是叮嘱雨晴努力读书。
然后,雨晴慎重地撕开第二封信的口子,从里面掏出信纸。她深吸了一口气,等了一会儿,还是迫不及待地展开。她跳过正文,先看了一下署名,果然是张博文。她的心抑制不住地怦怦直跳。
雨晴:
见信无恙。
你在新学校已经近一个多月了,学习和生活还习惯吗?开学后才知道你转学了,而且还是那么远的江城一中,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呢?那样,还可以送送你。
我仍在安县中学读高中。安县中学比我们镇里大多了,有一个400米跑道的操场。江城一中也很大吧?高中学习很紧张,我们每天上夜自修,都是静悄悄的。大家学习都很自觉。你呢?成绩应该还是那么优秀吧,从小到大,你可是我妈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上了高中,我也努力了很多。人生难得几回搏,我们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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