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豆芽菜(1/2)

战俘们杭吃杭吃的啃骨头的声音和这手臂上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搅得人心发慌……

辣辣知道自己chù_nǚ座情结又在发作了。

这要是丹丹在身边的话，丹丹会自嘲，承认自己是chù_nǚ座。

丹丹总是比自己更努力，更阳光，丹丹会耸耸肩，选择不理会自己的chù_nǚ座情结，而不会像辣辣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地梗着脖子，不承认自己受不了这噪音。

辣辣第一次认真地以丹丹的视角来想问题，她对自己说：“如果我是丹丹，此刻，我会怎么忍受呢？”

李辣辣闭上了眼睛，她眼前的图画是大课堂，同学们鸦雀无声，而老师的粉笔在黑板上发出吱吱呀呀刺耳的声音。

而今，这声音在记忆里变得好听、悦耳多啦。

辣辣在心里对李丹丹念叨着：“没想到你这一招对付chù_nǚ座的洁癖，还真的管用！”

她不属于这个鬼地方！她渴望回家，回学校，回到自己的电脑旁。

……

“兄弟，吃点儿吧！人总是要活下去，虽然死亡是咱们每个人最终的归宿。咱得对得起生咱的娘。”跟她说话的，还是那个老兵。

老兵和李辣辣穿的一样，这说明一点，在这个军队里，年龄差异并不一定造成官阶差异。

这身衣服如果没有经历战场的话，看起来还蛮不错的。只是现如今，裂口子、被扯破、刀痕处处、烟火气……把个老古董级的军衣给弄成生无可恋的样子。辣辣可怜这身衣服的同时，更是在顾影自怜。

李辣辣难得有心情，在困顿绝望中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灰尘仆仆的身上。

这军装是蓝底镶银龙飞翼、剑袖束腰装，要害的部位还缝有锁子甲和厚牛皮，背后绣着一个大大的“传”字。

李辣辣上历史课的时间都用来看游戏秘籍啦，并不能马上知道自己现如今是流落在了什么年代，在为哪个朝廷卖命。要是现如今有个苹果，能google一下就好了。

此时，她才看清楚老兵这张脸。

老兵脸上沟壑纵横，眼窝因充血而深陷。

“大爷，你这么大岁数了，你咋还来打仗？”

“呵呵。不打仗就得死，打，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这老兵的正能量简直要烧起李辣辣刚才勉强才压下去的怒火。

“什么？打仗还是个活下去的首选？！这是个什么荒唐时代啊？他妈的把老百姓给逼成啥样子啦？！”

老兵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要活下去的愿望，百度上对这种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多而造成的英雄主义有诠释：“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认清个啥？百年之后，埋的不过是把骨头！”处于青春期的李辣辣当然不同意这种诠释，她依旧忿忿然地以为全世界都在亏欠着她，招她讨厌。

老兵完全没有发现李辣辣脸上的肌肉扭曲，更无从察觉辣辣心底里违和的别扭，他乐呵呵地继续说道：

“就算剩把骨头也得是硬的！谁让咱都是汉子呢？！”

李辣辣接过老兵给她的热骨头。

很香，很脏，骨头上冒着的热气很诱惑人。

她暂时忘记了要“自绝于人民”这码事，竟然没出息地咽了口吐沫。

这骨头很硬，啃起来很香，比羊蝎子火锅还要香。

辣辣说：“大哥，咱们还有盼头没？”

老兵说：“要盼头干嘛？自己就是自己的盼头。”

辣辣被噎得够呛，虽然只是骨头上的残羹剩炙。这老兵赶上现代版的心灵鸡汤博主啦。

这要是上学的时候，辣辣遇到这么位，肯定遇见就躲，谁听这些鸡汤麻醉啊？

可现如今，辣辣简直是有点崇拜这个老兵啦。是他，给了自己活下去的那么点儿亮光。

刀疤脸凑上来，说：“小子儿，我看你解手的时候，都远离茅厕，还躲着我们，我有点好奇，觉着你怎么看都像个混迹在我们中的大姑娘。”

辣辣回瞪了一眼刀疤脸，就像一只被抓获的狼崽儿咬了猎人一口似的。

刀疤脸憨憨地笑了，说：“你还挺俊的。”

老兵上来拦住，满脸堆笑说：“咱都省省力气，这接下来的一天，还不知道怎么个下场呢。”

刀疤脸却不依不饶，他推开老兵，直走了过来，用眼神逼问着李辣辣。

“我说，让我们瞧瞧，你到底是个女扮男装的伪娘呢，还是个姑娘家家。”

李辣辣还想嘴硬，就被几个不怀好意的俘虏携手给制服在地上。

她挣扎着，眼看就要受到侮辱。刀疤脸狠狠地掏了一下辣辣的裤裆。

接下来，刀疤脸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这神情让李辣辣觉着:

“遭了，自己是女娃子的事实给暴露了。”

刀疤脸转头，对几个按住李辣辣的俘虏说：“哥们儿，是我错了，这家伙真的是个公的。”

辣辣被丢在了一边。几个人讪讪地走开。

辣辣叫起来：“这是什么传家军，有什么军纪可言？只会煮豆燃豆萁，相杀相克！”

……

战俘被分成四拨。

很不幸，老兵和李辣辣不在同一拨里。

分别时，老兵脸上露着笑意。

或许，李辣辣这娃子的存在，对老兵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慰藉吧。她看见老兵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冲自己做着硬骨头的手势。

和李辣辣所预想的不同，战俘们没有被战胜方给活埋，也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