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夫人再召·九珍点(2/2)

“把这个也放进去罢，省得没有干食了，”白厨司想来是抽出时间做的菜，因此简单向两人道了一句，便又继续在厨房里穿梭忙碌起来。

倒是顾芷望着白厨司的背影，又看向食盒中的菜肴粥点，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唤了传饭的丫头来，又塞了钱叮嘱一定将菜名报上，顾芷还不放心，灵机一动，又翻出几支系着丝绳的彩花签，寻了笔墨来，将菜名分别写在上面，压在每只碟子边上。

“还这样，这么费心费力的，显得我们也太赶得上了吧。”杜棠一面帮忙将花签放进食盒，仔细地将碗碟按顺序排列整齐，一面不由撇了撇嘴道。

顾芷一愣，实在是一动手做菜就情不自禁，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手下更加利落迅速。

看着人走出厨房，顾芷才终于微微吐出一口气，“来，”将用井水洗好的毛巾递给杜棠，“擦一擦。”

“你们俩，”白厨司摇头一笑，“大早上的用冰毛巾可不好，凉着了有你们受的，还不去外头吹吹风晒晒日头，熏了好一会儿了。”

“哎，”顾芷杜棠心里偷笑，忙不迭应了，还拉上了那小丫头，顾芷还顺道从屋子里挖了一勺糖梨膏，借厨房的开水冲了一壶，三个人一人一杯，说笑着坐在台阶下喝起来。

这顿早饭的回应很快就传到了厨房，刘都知派来的丫鬟只说了一个“赏”字，顾芷面上不说话，心下的石头却是彻底放了下来。白厨司便也趁机教导了她们几句为人处事之理，几人忙不迭应下不提。

顾芷杜棠都一人得了一小荷包赏钱，给白厨司，白厨司不要，匀出来一份给了那小丫头，那小丫头死活推脱了半天，才终于收下了。

为了做这一顿早饭，各样菜肴除了呈上去的一碟子，也还都剩了不少。顾芷于是都装了出来，放在一个大托盘里，请厨房里的人来分。

杜棠端着托盘在厨房里外来回转了一圈，回来便拉着顾芷吐舌：“亏得还送吃的给她们呢，抹了嘴就说咱们的坏话。”说着斜睇了那边厨房里一眼，果然，几个年轻的厨娘并丫头攒头在哪里，正嘀嘀咕咕，一面瞥着这边。

浮萍苑的人多，厨房的人就多，拉帮结派是少不了的。白厨司是大厨房的顶头主管，大厨房一应事宜皆从她过手，颇有几分权威。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分管财务采办的小管事之间勾心斗角，那些个比白厨司矮一头的厨娘也带着手下人时不时挑衅。虽然都达不到阴狠毒辣你死我活的手段，但面上的明争暗斗、针锋相对是少不了的。

顾芷见惯如此，只要不过分，心态放得都很平，杜棠到底年少，为此倒是经常恼火。

顾芷笑而不言，见短时间没自己什么事，就摊开了一张草纸，拿了炭笔，支着头开始思考。

每月朔望是浮萍苑的例行“赏芳”宴。之所以名曰“赏芳”，乃是那日众女子无论级别，皆会从后院出来登台献艺，如走马灯一般以供享乐，也好都露露脸，不叫被宾客遗忘，这不消说。

鲜花烂漫、扶柳游丝，正是一年春好处，情思当起、春闱亦至，接下来的两个月自是烟花里的旺季。但到了谷雨前清明左右，生意又会冷清一段时日。因而，浮萍苑总是此时买进新人，好在夏至前训练调/教好，赶上一年一度烟花里的“大比换榜”之会。

而对于顾芷来说，这却只意味要推出什么样新的酒品菜肴，好让白厨司舒心些了。

正想着就觉得春困袭来，迷糊间被人拍了一下，一睁眼却是杜棠：“大娘教雕花儿，赶紧来。”

顾芷忙不迭抹了一把脸起来，到了白厨司开辟的小灶间。先考较一番，顾芷的手自然实在是比不上杜棠的巧，果然被白厨司斥了去一旁练习去皮切片切丝切丁，却教起杜棠雕桃花枝来。

一连切了十根白萝卜后，顾芷正实在无聊至极，看着萝卜开始思考如果把萝卜泥腌制进不同酒中会有什么效果，就听得笃笃叩门声，白厨司道了声“请进”后，一个小丫头推门进来，“白厨司。夫人有请顾芷姐姐往藏金阁。”

顾芷立刻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