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归之路(1/2)

神！能停留在人间那么长时间的神？是谁的四阶神降术？惊愕不已的张青阳，脑中闪过一个个的疑问，双手因为惊骇而颤抖着。至此，他终于明白到，为什么这个家伙在之前面对袭向要害的掌心雷如此从容不迫了，因为人家本来就是神之体，自然不畏惧这区区道法。

只是，程沐已经是活尸之身，灵魂被锁，怎么可能还用的出神降术？这完全不符合神降的契约精神呐！骤然而至的信息量，让向来以沉稳著称的张青阳，有些混乱了。失神之下，双眼却是一直目送着程沐一行人离开，久久没能缓过来。

“罢了，也算全了这段情谊！”

许久之后，张青阳轻叹了一口气，凝视着天罡伏魔阵残留的金光，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影没入到黑暗中。这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力，眼下最需要做的，是吧这一切反馈给父亲，有了一个神常驻在身边的程沐，也许，就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弃子了。

距离村庄三十里之外的丛林里，被陈四抱在怀中，目光呆滞的程沐，缓缓的擦去了眼角边上的泪水，轻轻的扯了扯身前男人的衣襟。

“放我下来吧！”

从那扯动中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心绪已经趋于平静，心知该是把一切摊开做抉择的时候了，遂小心翼翼的把程沐放在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上，遥望着已经逐渐坠下的明月，心底尽是苦涩。

“我还有什么选择可做吗？”

望着陈四修长的背影，程沐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发问了。活尸之身，三魂七魄被锁，对于一个修行之人而言，这已然是前途尽毁，只能默默的等待沉沦的到来。可因为陈四，那个能孤身闯荡黄泉，让地府阴神为之战战兢兢的男人的存在，让她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还有选择可做。

“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我用真打拳套，把你的三魂七魄打出体外，等黑白无常把你带入地府，入无间地狱，历万世刑罚，等酆都大帝百万年一度的特赦，重入轮回，转身为人，再走修行之路。此方法耗时虽然漫长，却符合天道轮回，一因一果，皆有定数，乃是正道！”

说到这里，陈四缓缓转过身，注视着程沐那依然清澈的双眼。说心底话，他更宁愿程沐选这个方法，沉沦万世固然痛苦，但万世好歹也有尽头，终究还是会苦尽甘来，总算还是有重见光明的一日。

万世的刑罚吗？重新轮回，丢掉记忆？再度修行？反复斟酌着这些字眼，程沐脑中浮现起这些年，程家子弟承受的屈辱，想起在程家大院，父亲手持荡魔剑孤注一掷的决然和大伯那理直气壮的变节理由，想起在村落中，张青阳的背弃。这一幕幕回忆的场景，都像利刃一般，狠狠的戳着她那已经千呛百孔的内心，她不服，不服这命运的不公，不服这些落井下石的小人，更不甘自尊被践踏。

“我选第二个！”

沉默了许久，程沐缓缓抬起头，直视着陈四，双眸流过决然的目光。以她这些时日对陈四的了解，都不用问就能知道，第二个选择过程必然惨烈百倍，但是却会有复仇的希望，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纠结了，这一世，太多的仇深似海让她放不下。

“虽然你已经做出了抉择，但我还是想把这第二个选择的后果告诉你，因为，这是一条不归路！”

读出了程沐眼里的炽烈仇恨，陈四苦涩的笑了。没有谁比他自己更熟悉这种目光了，那份不甘，那份愤怒，都是支撑他在千万年中不断复活重生的动力，无论这一路有多疲惫，多想放弃，只要一想到这些遭遇，他都能咬紧牙关继续走下去。如今，又多了一个人将要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路了，这让他心情变得极为复杂。

“说吧。”

许久没有等到陈四的后续话语，程沐终究还是先开口了，她对那未出口的后果并不好奇。瞻前顾后不是她的风格，开口发问，也只是想让陈四尽快做出决断而已。

“第二个选择是，三十天后的满月，引太阴之力入体，让天鬼之身与这副躯体融合，成为七煞修罗鬼，从此跳出三界五行，不死不灭，再也不能修行仙法，只能永世游走在黑暗之中，以怨气为食。”

话语落下，陈四别过头，眼里抹过一缕痛苦的神色。七煞修罗鬼的命运，比他更惨，至少，他还能像正常人那样衣食住行，还能游走在阳光底下。可七煞修罗鬼呢，一旦走上这条路，除了坐镇整个地府的那位大人，放眼大千世界，再也无人能为她解脱。

“不死不灭？和你一样吗？”

冰雪聪明的程沐，几乎是瞬间就从陈四异样的反应里猜到了一些东西，仰着头询问着。在看到了陈四点头肯定后，脸上居然浮起了一丝笑意。在确认陈四不是自己神降所召唤出来的三十三重天神灵的那一刻起，她就断定了，这是阴宪通灵出来的地府阴神或者是强大的阴灵。再结合刚才说观察到的，陈四的异常反应，她断定，四爷，就是同样不死不灭的强大存在。如此一来，一路上，倒也不孤单，苍天，总算为自己留了一线余地。

“蠢丫头，你知道得，太多了！”

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似的，陈四眉头微皱，语气顿时变得阴冷起来。他憎恨不死不灭的自己，憎恨那不断重复的重生，但心底的不甘与愤怒，又让他离不开这特质。这种矛盾的心态，折磨他千万年了，可眼下，这蠢萌的丫头，丝毫没有意识到不死不灭的痛楚，反而有几分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