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啼时惊妾梦(1/2)
萝忱站在庭院里那株朝南的杏花树下,她伸手拂过细枝上点缀着的红珠碧雪,点点嫩黄的花蕊在花心中伸展,每片花瓣的上都有一个小小的缺口,似被精心咬去了般显得俏皮可爱。
庭院里满是零落尘泥的杏花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杏花特有的淡雅香味,细嫩柔弱的手指划过枝头朵朵红托莹白,目光流转眼底一片旖旎。
不时有几只流莺掠过花梢,缕缕春风拈来拂面,她站在玉枝琼树下,一袭经年未变的素白衣衫,倒与这春景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迤逦画卷。
可堪回首,昔日年少的她也是常在这棵树下做着如这杏花香味般的甜梦。这梦中有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而梦外她总是被她的少年郎抱起回屋熟睡。
萝忱总是坐在这株朝南杏树下等谢诉,她总是一不留神就打起了瞌睡,而谢诉总是不忍心打扰她香甜的美梦,他总是轻轻的将她抱起再轻轻的将她放在榻上,然后坐在榻边等她醒来。
如果说萝忱这么多年最开心快乐的时光,莫不过于谢诉出现在她生命中的那段日子。
萝忱从小就在这金陵小小杏花村长大,是从小就嗅着杏花清香,酿着浓醇花酒长大的孩子。
她喜欢杏花,喜欢酿酒,自打偶遇身负重伤来馆停歇的谢诉后,她的酒便酿的更是好更是香。
谢诉身上每一处血迹斑驳的伤痕,都是由萝忱一手小心谨慎的清理消毒然后上药包扎。起初她紧张的手抖,生怕一不小心把他弄得更痛,可谢诉总是告诉她不要怕,他一点都不痛。
她在他温润如玉的目光中渐渐沉沦,原来久经沙场铁血铮铮的将军竟还会如此温柔。
谢诉常常会坐在庭院走廊的漆红长凳上仰望着湛蓝透沁的苍穹,偶尔晴空之上有几只闲云野鹤掠过,每当这时他眼底的温润变会更柔了几分。
萝忱总是带来一坛杏花酒和一碟子杏仁酥,她静坐在他的对面,歪头看看他,再仰头望望天。她不懂他为何要每日都盯着这有时万里无云有时云卷云舒的天看,还不如盯着自己那些莹白如雪的杏花树看。
直到他将要离开的前一晚,仍旧是庭院里那条长长的漆红凳上,她愣愣的看着他递给自己一包银子,她才恍然大悟他为何总是喜欢仰望苍穹。
因为他是云鹤,是流云,他是衷心朝堂的,是执守沙场的将军,而这里不过是一个暂时的驻脚养伤之地。
“我不要你的银子。”她的声音有些硬咽,她低头垂眸不敢去直视他那一贯温柔相待的眼眸,“我不要你的银子,你以后能来看看我吗?”
倏然一片温热轻覆上了自己的唇瓣,她惊慌失措的睁大了眸子,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萝忱感受到他在轻缓的啃咬着自己的唇瓣,她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料被他趁机钻了空隙。他轻舔着她的贝齿,轻揉过她的唇腔,极度的温柔宠溺。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丢了意识思想。
“我会常来看你的。”谢诉收回银子,满脸宠溺温柔的看着简直脸红到耳朵根的她,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萝忱的心砰砰直跳,她觉得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稀里糊涂不可思议,好像方才是那一吻定情,自己连思考该如何回答的余地都没有。
倏然一滴雨珠落在了萝忱的脸颊上,扰乱了她的回念思绪,她收回指尖尚有残留杏花余香的手,抬眸望了下眨眼间已阴蔼蒙蒙的苍穹,眸底一片沉静冷淡。
她拂袖而去,留下一院花香。
又下雨了。
今日馆里到没什么客人,只有零星的几位前来避雨的客人。
宋祁和宋枝窝在偶隅角落里划拳饮酒,谢欢向林衣借来本经书品读,江仙子倒是没在这前厅,应许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南晥靠在柜台上,一脸好笑的看着林衣这副初心懵懂的少年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难不成真心动了?”
林衣朝她撇了撇嘴,随后仰天叹了口气:“也许是吧,反正自从那天起,我一想到她就觉得内心兵荒马乱不得安宁,昨日见到她那副慌张模样,我的心简直想被揪起来了一般难受心疼。”
“哈哈哈哈,你看你那一脸随时要为爱情壮烈牺牲的样子,傻不拉几的。”见他此番惆怅失魂的样子,南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林衣对她的调侃表现的很是漠然,他不屑的轻哼一声。
“咳咳,敢情你这是真喜欢上了呀。”南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林衣终于长大了,都知道喜欢人家小姑娘了。”
林衣瞪她一眼,嗔怪道:“什么叫我终于长大了,没大没小的,要知道你可比我小。”
“我不就比你小了一岁吗,真是。”南晥很不服气的反驳。
林衣突然转过身面向南晥,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他朝她扬扬下巴,小声的问:“阿南,那你有没有喜欢过谁呀?”
南晥被他这么突然问题问的愣住,她的脑海里迅速闪过沈羡那张妖冶乖张的面容。
“没有。”她把他推开一尺距离,白他一眼,很是绝对的否定道,“我能喜欢谁呀?”说罢,她就感觉到从脸上传来的炙热感,她故作镇定的不去理会他。
“真的?”林衣一脸不信。
南晥很是无语的白他一眼:“那你说说我能喜欢上谁呀?”
“他。”林衣不假思索指向南晥的身后。
南晥很是诧异的顺着他的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见谢欢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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