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捞人(1/2)
前些日子大院里就传,老爷要出趟远门。说不准哪天能回,干儿子重生跟走,家里大小事全李家彩做主。具体实情呢,大院里没人说得准。老爷家的事,桩桩大事,普通人也没机会知晓,更没资格过问。
金秀娘朝着重生,咕哝几声,给他提个醒:上心做事。
近些日子,老爷沉默寡言,一脸严肃。
后来重生也才通过李管家得知:“大少爷在外头惹事了,已被贵州赫县的警察看押住。”
祖德老爷得到了传话:“公子哥惹出了人命,要吃官司。”
老爷懂官人们的意思,接到信条的时候,皱起眉头,狠着脸:“哼!什么狗屁官司,明摆着等老子去送大银子。”
占据乌蒙山腹地的赫县,彝族人的老巢。大山里的彝族旧土司一向嚣张,横行霸道,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说改土归流,但朝廷派去的当差人,连山都难得进去。
祖德老爷,唐家大院的顶梁柱,亲自出门,不能有半点闪失。挑了两匹好马,备好两袋大银子。为防出岔子,考虑再三,李家彩特意安排了十八位枪法好的家兵,交给重生带队,一起出了大门。
“小猛呀,你个鬼儿子,兴县惹点事,倒好说,可你怎么偏偏就去戳那帮有理讲不清的王八呢?”心里七上八下,刚出门,祖德老爷来了情绪,脏话一通,牢骚一通。
……
果真不出老爷所料,过贵州兴县县城,老爷通过有交情的官人打听到,哪里什么狗屁人命官司,还不是那喜欢得瑟的儿子,永远死不悔改,一副怂德性惹的祸:你说,兴城烟馆里抽几口大烟,找几个小妹子耍耍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当着一拨毫不知底的人大显摆:小娘子们一左一右伺候,三五杯小锅酒下肚,闷头闷脑,拍着胸脯大讲特讲自家老爷子咋地咋地,恨不得把自家老底全亮个干净。可不,话被小娘们递给赫县大山里出来找路子的红毛。哥仔们使了个小计,便把唐大公子轻松掳进大山。
“你这身臭肉管鸟用,老子们要钱。”领头的恶狠,撩开遮脸的几根长头发,二拇指戳着小猛的鼻梁骨,大声嚷嚷:“见不到钱,老子让你老爹来给你收尸!”话一出,平日牛里牛气的公子哥,全身颤抖,脸色发白,骨头像散了架,自个儿跪地掌嘴,脑门心磕着地向领头的大哥求饶。
话说,大公子唐小猛混成如此这般模样,也确实有因由,祖德老爷本身也有责任。大院里的人都说:儿子小猛,是老爷热心肠、做善功修来的。他娶了三房太太,要么不会生,要么生女娃,唯独二房太太给他唐家留了小猛这个传家的男种。自打小猛出生后,唐家大院,人人顺着他。二房太太有功,跟着儿子享福,比其他几房太太都更有说话的份。对小猛,从不愿说他一句重话。一帮人护着,少管教,使得小猛常常惹事。
重生同路,事情不至于那么坏。打小苦日子熬过来的人,见的事,吃的苦,样样经历,对付山里的一帮人,蛮有自己的一套。他清楚:山上人不会跟少爷过不去,绑小猛进山,无非就是要钱。干爹呢,他也准备拿钱摆平,两个大袋子鼓囊囊地搭在马背上,山上的那帮龟儿子,难得还谈不成话。
征得干爹同意,重生带上两个胆大的哥弟,赶一匹骡子,驮着银子,上山。祖德老爷不放心,借着兴县的老关系,通了通赫县的一个官人,临时笼络一帮人,扛枪持棍守在山脚。……太阳刚刚偏西,不争气的孬种儿子,疲沓疲沓地跟在重生下得山来,老爷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打这以后,祖德老爷越发亲近重生,心里头,已把他当亲儿子。
重生呢,合着媳妇金秀照旧细心做事。老爷吩咐的,半点不含糊,尽能耐做好。老爷没说到的,也尽可能找着做。老爷没想周全的,他俩帮着出主意。
金秀娘不想麻烦娃儿,自己找了合适时候,让李管家递话给老爷:“想跟孩子们住一个房子。”
“不奇怪,好歹亲娘,应该,应该。”老爷偏头对传话的李家彩说:“大半年来,就觉有事不妥,心呐,悬着。你看,金秀她娘说的这事,倒解了我的心事。”
“单那两间房子,三个人,不合适吧。”老爷琢磨着。
“一号院。”李家彩稍稍提一句。
“对,一号大院,西边小庭院,空闲着。”清清楚楚交待给李管家。
西南面的一号院,之前是祖德老爷看戏的场子。唐家老小二十多口人,都喜欢去那里听戏。房屋修建得结实,北屋搭有一大戏台,敞开连着天井院落的南屋足可坐百余人。西屋常摆放戏班子的各种道具。东屋用作茶房,放着刚上市的绿茶,各种糖果点心,任你选。天井院落,地铺平石板。时常人来人往,早已磨得光亮。整个大院,上下两层一周圈贯通。二层楼房,围着天井设置有三尺高的偏台。转角处的四方桌,一年四季换着摆各种点心。坐偏台看戏的人,困了,乏了,可起身绕着偏台,活动活动。
房子修得好得很。三年前,自打老爷娶三房太太刘小菁时受到几句奚落,那里就不再用作戏台了。紧邻一号院南侧,祖德老爷重新修建了一所更加华贵气派的大院子。大院因娶富贵人家年轻美貌的小姐而建,因而起名“小姐楼”。
戏台子,随之也搬到小姐楼。
老爷为何对三太太如此花心思,话得重新说回去。祖德老爷一生没啥子爱好,即便发了家,聚敛了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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