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旧式初见(1/2)

第二日醒来，太阳穴微微胀痛，照样还是在人间日复一日。

这一年，梦珺在读a大的预科班。她本来读的是医学专业，本来为自己争取了留在某大医院工作的机会，可是又莫名其妙地被刷了下来。连续几年的第一名，那些过去了的努力，通通又不作数了。梦珺和好友说，自己运气不好，败在体检上了。好友无声笑笑，轻描淡写地说：“哪是运气不好，c同学和你一样，学业那个样子，不也进了？你那个问题根本就不算个问题，是被人顶替了而已，你们不懂得去活动，要活动，要上面有人才行，有人，看谁敢顶了你。我进了，是因为家人找人了，你就是那么单纯。”梦珺望着天空，蓝蓝的天空飘着硕大一朵白云，白云拖着雾雾的尾巴缓缓移动，梦珺对着白云发笑，“怎么就不懂呢？”像是在问白云，白云不懂，只是默默不语。

医学班毕业统考前，梦珺已经失去了向前的动力，无心复习，毕业统考考得顶好又怎样？梦珺几年来的目标丢失了，她如同沙漠中孤独的迷失者，只觉得前方的路一片迷茫。那晚，梦珺做了一个梦，在一座孤零零的荒凉山丘上，立着一头孤零零的白羊，山风飕飕刮着，灌入冰凉的耳朵里，满世界呼呼呼的响声，白羊向着天空咩嘿嘿一声嘶叫，然后扭头回望，那眼神里竟是让人心头一惊的悲绝，梦珺惊醒，她觉得这头孤独的白羊就是她自己的化身。此后，只要一想到这头孤独的白羊，便会心口发紧地疼。

梦珺母亲说，没什么大不了，我们继续读书，你想学什么妈就送你。母亲的话很安慰。梦珺自己去找了现在的学校，选读了与医学完全不搭噶的专业，这是要彻底与医学拜拜了。进了预科班等于只取得了一半的学籍，得等到第二年全国统考通过后获得学籍，才算真正的a大学生。所幸，后来梦珺获得了。

那天，在店里的阁楼上，母亲正在咔嚓咔嚓踩着缝纫机，给几条广告横幅包边。小姑在一旁帮忙，她也有点东西要踩，要借用一下机子，就等着嫂子把手里的活忙完。梦珺在阁楼上照镜子，她对着镜子研究自己的眼睛，只见她贴着镜子凑近看了看，又侧个身从侧面看了看，没研出个所以然来，又拿个小镜子从太阳穴处侧面照着眼睛反射到大镜子里仔细研究，反反复复折腾几次，越看越觉得这尊上唯一的曾令自己最满意的地方，现在完全成了两样。眼球往外微微突起，眼睛显得炯炯有神，带点凶样。因这眼睛，梦珺都觉得自己变样了，可这样的眼睛又是那么的似曾相识，是的，爷爷的眼睛就是这样的。小的时候，邻居的孩子都怕爷爷，说梦珺的爷爷很凶。梦珺记得，爷爷抬头向上看东西时，眼珠子不会动，只是眼睛睁得更大了，露出许多白肉，那个样子确实有点凶样，其实爷爷很温和。爷爷的突眼也不是天生生就的，也是一场病后才这样的，那是甲亢。梦珺觉得自己才是爷爷的真孙女，连病都生的一样一样的。梦珺反复问母亲和姑姑，自己看上去凶不凶？眼睛是不是特突，特吓人，特丑？她们总是淡淡的回句，没觉得啊。眼睛的问题，成了梦珺心头去不掉的心病。

梦珺母亲和小姑聊家常，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梦珺和爱君身上。

小姑说：“大嫂给爱君介绍了个男朋友，是个当兵的，比爱君大九岁，男的除了年纪大点外，人相当不错。梦珺和爱君一般大，也可以考虑交朋友了，早点定一个，免得在外不知交些什么朋友，学坏了，正是一个危险的年纪，难管，你也管不住了，不如早点找个男朋友，好管住那颗青春易骚动的心，不至于到外面去瞎混，朋友。你看，大毛早早定了一个，不挺好的。现在就梦珺没有定下来了，找个时间跟大嫂说说，她认识的人多，手里的资源也多，叫她帮忙给物色物色，也介绍一个。”梦珺母亲“嗯嗯嗯”地点了点头，倒是挺认同这样的思想，她并不觉得这样有点早，或者有什么不妥，上面的二个堂姐姐都是这样，似乎就应该寻着这条路走下去，这样才是妥妥的人生开篇，稳打稳地前进。梦珺觉着这样的思想有点好笑，又不是以前，以前的女子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为了给自己找个优质的长期饭票，得早早定了亲，趁着妙龄好找个好人家，早点嫁出去，怕过了妙龄就成难题了。现在的女子自己是自己的饭票，妙龄期是用来玩的，提升自己的，嫁人这种事放在三十岁之前的任何一年都不算晚，何况梦珺才十八呢。梦珺一旁插上一句：“这种事不急的，您别操心这个了。”接着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眼睛，心又沉了下来，就像一片乌云移到自己的头上，未曾离开，紧接着又移来了一片似的，压得自己直喘气。那一刻她的自信像被刀削了几层似的，薄了，如果再来点外在的力量敲打敲打，随时都有可能破溃。这个样子自己还有优势不？要说优势大慨就是年龄了，可是在另一个人的眼里，这点都不算，他不是在知道自己生了这病后，渐渐疏远起来，书信从多到少，从有到无了不？这另一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的青梅竹马，是她心里的双木。现实就是这样，现实里的男女就是这么的现实。看得很清楚，利弊权衡很清晰，决定退出时，还要想一个我一切都是为了你的理由，还要把自己上升到我全是为了你着想，为了你能幸福，不得不委屈自我牺牲自我从而成全你幸福的高度。梦珺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