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1/1)

长葛之战如约而至。

九翅第一次上战场就以郑突的车右出场，可谓是横空出世，让众人艳羡不已。

郑军先于周军驻扎于长葛，排兵布阵，郑庄公这次改变了传统的车战队形，布成“鱼丽阵”，即将原随车后的步兵分散配置于战车左、右、后三方，填补了战车之间的空隙，以便车步协同相互掩护的效果，攻防更加自如。

虽有郑突特殊照顾，九翅一介女流，混迹于军营中，实在诸多不便。除了日常训练，九翅总是以读书为名躲在一边。

这日夜深，九翅借故溜出军营，来到河边。

脱下军靴，九翅将脚伸进水里。

“妈呀。”九翅冻的迅速将脚抽回。

“这么冷，我还要洗吗？”

“好不容易出来，一定得洗，不洗澡难受。”

九翅环顾四周，徐风雅静，绝无人迹。

九翅快速脱下衣服，下河痛快的洗了个澡，很久没游泳的她，玩了好一阵子，才摸索着上岸。

“哇，好冷。”九翅打着冷颤，将身上抹干，穿上内衬，俯身拾起外衣。

“谁？”

只听“嗖”的一声，一把明晃晃冰冷的利剑架在九翅的脖子上。

九翅吓的大气不敢出，浑身颤抖。

“我我我是……”月光下，九翅看清面前的人是世子郑忽！

“完了。”九翅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忍不住的瑟瑟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都清晰可辨，她知道，现在的她已无法掩饰自己的女子身份。

“陆九翅，是你？”

“郑公子，我……”九翅连忙跪下，“公子，我和父亲来郑国经商，途中被劫持，父亲拼死九翅才得以逃脱，流落街头，无依无靠，幸得二公子收留，小的没有其他本事，就略通军事，只能女扮男装跟着二公子。”

“二弟可知道你是女子？你如此混入军中乃死罪，你可知道？”

“他，他知道。但与二公子无关，是我拼死相求，大公子要杀要剐就冲我来吧。”

九翅心一横，闭上眼等死。

“这个地方太吓人了，动不动就是死罪，我不玩了！”九翅心里想着，委屈的眼泪一颗一颗从眼角流下。

“哧。”的一声，剑回鞘了。

“快穿上衣服。”

“公子不杀我？”

九翅抬头，大公子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敌意，九翅迅速拿起衣服穿上，颤抖的双手，却怎么也扣不上腰间的铁钩扣。

突然，郑忽上前一步，伸手替九翅扣上，万籁俱寂，九翅和郑忽近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九翅忙退后一步，生怕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被郑忽听见了。

“你的事，我可以暂时替你保密，但……”

郑忽停顿了一下，看着九翅，九翅作揖叩谢。

“多谢大公子不杀之恩，大公子有什么吩咐，小人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听说，这次布阵的主意是你出的？”

“那么机密的事，他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九翅心里瞬间明白自己对大公子的用处何在。

“小人只是……”

“如此雄才大略，非一介女子该有。”

“大公子言重了，我就是读过一些兵书，喜欢思考而已。”

“你可愿意日后跟着我？”

“这，二公子待我恩重如山，小人实在……”

“大公子也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除了这事，小的什么都可以答应。”

“好吧，你先回去吧。”

九翅如释重负，匆匆离开。

书上有贤人评论郑忽，说他虽勇猛过人，但妄自尊大，我行我素，能伸不能屈。

“如今我落在郑忽手里，一定不会有啥结果，都怪我，洗什么破澡啊，不洗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