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端倪(1/2)
第一章端倪
刘玉芬上个月就没来月经,她心里盘算着,万一有了,她就狠狠心,留下这个孩子,她嘻嘻笑着问儿子,妈妈有了小弟或是小妹,你要不要,在寄宿学校读初中的儿子点头说,要,我早就想要个妹妹。
儿子的话,让她心里产生一种小小的**:自己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跟儿子做伴。
但她总是感到下身不舒服,痒痒的,在医院上班的丈夫给她拿来洗药,她还是不舒服。
周六,一家人围在牌桌打牌,婆婆在厨房烙发面饼,站在牌桌边的丈夫,突然看到妈妈,一手支着操作台,一手捂住肚子,她腰弯弯的像狂风下一株老玉米,凋零地挺立。
“妈,您怎么啦?”他走上前问。
“我从牙根到肚子串着疼。”七十五岁的老母亲,将支着桌子的手抬起来,翻动饼铛子里的发面饼。
“还烙什么饼,快屋里躺着去。”儿子扶着妈妈进了卧室。
老人躺在床铺上,紧闭着眼,发出轻轻的呻吟。
客厅洗牌机还在发出“哗啦”的响声,坐着的四个人,包括刘玉芬只是向厨房瞥了一眼,三万,碰,没有谁抬起屁股哪怕是表示一下关心。
“二哥,你车在家吗?”他走出卧室问在打牌的二哥。
“在。”
“你开车,拉咱妈去医院,这疼的不行了。”他焦急地说。
二哥不耐烦地把牌往里一推,站起来,把牌桌里的零钱揣进裤兜,走出去。
刘玉芬没有跟着去,她漠然地站在阳台前,看着丈夫扶着婆婆挤进白色雪铁龙。
晚上十点多,丈夫楚銘才一身疲惫地开门进来。
刘玉芬问谁在医院陪床,楚銘说,“咱妈非得让老姐陪,我给她拿了床被子。”
刘玉芬没有答话,老姐是婆婆三个闺女中最小的,楚銘上面有三个姐姐,两个哥哥,他和弟弟是双胞胎,他们住的房子是弟弟楚军买的,楚军在电力工作,媳妇赵秀娥在地税工作,经济上相对雄厚,新房是楚军买的,让她和丈夫楚銘住,目的只有一个:照顾他们的妈妈。刘玉芬出小区走三百米就到学校,这可比她们住的小区近多了,她们夫妻乐得顺水人情,从自己宽敞的三居室,搬到七十平米的小两居。
“我明天去医院。”她边铺被边说。
楚銘躺在床上玩手机,不紧不慢地说:“明天做冠状动脉ct,你跟二哥的车去,我得早走。”
刘玉芬脱衣躺下,睁着一双白嫩的大眼睛盯着雪白的房顶。
“咱妈到底有事没事?”她问。
“检查之后才知道。”楚銘也钻进被窝,一双冰凉的手伸过来,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她一点睡意都没有,自从他们搬过来,婆婆犯这种阵痛次数越来越勤了,每次丈夫值夜班,她都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婆婆太老了,她的世界里做饭是她唯一不会忘的一件事,她早晨三四点就起来做饭,然后一遍又一遍热饭,坐在沙发里打瞌睡。
有一次,她正睡得香,恍惚听见有人大声喊她,“玉芬”她腾地坐起来,打开灯,雪白的四壁,紧关的门,一个念头告诉她,婆婆可能出事了,她坐着没动,她害怕,万一婆婆不行了,她该怎么面对?
她爬起来,轻轻打开门,摸索着厅灯,打开灯,慢慢探身往婆婆身上望,婆婆坐在沙发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她松了一口气,退了回来,她事后也想不明白,那一声呼唤到底是幻觉还是就是婆婆发出的,但不管怎么想,有一点她是明白了,婆婆老了,她随时会发生意外,这是她应付不了的。
她躺在丈夫的怀里,瞪着房顶,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兄弟姐妹七个,不能把这既担心又害怕的责任独自担起来,得轮班。
第二天,楚銘很早就去了医院,刘玉芬收拾好等着二哥电话。
楚銘二哥跟他们住一个小区,隔壁楼,只有在打牌的时候他才上来,他说话暖声细语,是公认的好脾气。
“三婶,下来吧。”他客气地说。
刘玉芬应着,锁上门,走进电梯。
二哥把车停在楼门口,他坐在驾驶座位上,她跨上车坐在后排,白色轿车,绕过一层楼高的杨树,拐了个弯,驶出小区。
医院在十多里外市政府边上,他们得穿过三条大街,二哥车子开得很稳,他们说着天气,她歪着头看窗外,笔直的公路两旁,环卫工人正在清扫街道,店门已经打开,开车的、骑车的,一边吃早点一边急匆匆走着的步行族,都如城市新鲜血液般流动起来。
“咱妈应该没事吧?”她问。
“昨天到医院就办住院,我们回来的时候,夜里十点多了,液还没输完,我看了看,就是治高血压的。”
“不是心脏病吗?怎么输降压药?”刘玉芬扭回头,看着稳稳握着方向盘的二哥。
“咱妈到那,就不疼了,一检查就是血压高了,可不得输降压药。”
“现在的医院,为了赚钱真是,这不是白糟蹋钱吗?”她有些气愤。
“可不是,咱妈一直有高血压,高点很正常嘛,听楚銘说再做一个动脉ct”他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那就接回来,还住什么院。”她板起脸。
“我看,咱妈就没病,都是累的。”他在说“累的”时,特别轻,好像重一点就会让还在气头上的弟媳妇敏感。
“二哥,我有个想法,不知该说不该说。”刘玉芬马上想到晚上自己考虑的问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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