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交心(1/2)

“在你宓嫣心里，我南夜枫是你的爱人，还是只是你的夫君。”他皱着眉，极其认真地审视着她眼中的每一丝情绪。他那么想知道，却又怕听见她说出他最害怕的那个答案。

宓嫣从未见他这么认真过，一双眼死死盯着自己，可却只是眨了眨眼看着他，嘴唇张开复又合上，她不知他所问为何。她爱他，而能嫁给他，是她最祈盼的事。他突然这么发问，定是南夜沉对他说了什么。不过是离间罢了，南夜沉极善攻于心计，南夜枫性子直率，让他对自己生疑，简直易如反掌。

可她心中却说不出的难受，不论是上次在别院，还是这次，他都是支撑自己挺下来的理由。为了能和他继续，为了能和他有个圆满的结果，所有的屈辱和痛苦，她都选择硬生生咽下。她有多想嫁给他，她有多喜欢他，就连刚才濒死之时都只是梦见与他成亲，可到如今，他却在怀疑。怀疑她，怀疑自己，怀疑他们的感情。

她别开头，泪水流得更凶，南夜枫伸手想要替她抚去，却被她伸手打开。“嫣儿，我……”他挪了挪身子贴近她，“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是你真心所爱的人，还是只是一纸婚约下你不得不屈服的夫君？”

宓嫣执拗着不肯开口，婚约禁锢不假，可若不曾倾心相付，她怕是在上次就选择了却此生，可是终是放不下他。他那么死心眼，自己出事，他也好不到哪去。她本以为，他们是万丈深渊底缠绕攀附而上的一株双生并蒂，心意相通。可她却低估了南夜沉的缜密心机，寥寥几言便让他心生顾忌。

“嫣儿，你，”他身子前倾欲抱住她，可却被她狠狠推开。

宓嫣推开他飞快转过身，抬起步子便欲跨出浴桶，南夜枫见她行为过激，忙从身后紧紧搂住她的腰，强迫她在自己怀里不能离开。

“你让我走，”她的声音尖而细，明明是在生气，却含着凄厉与绝望，“南夜枫你放开我，我要离开这，我要离开你，你不是认为我是因为婚约才留下的吗，那好啊！我现在告诉所有人，撕毁婚约，死生不复交集！”她挣扎的厉害，挣破了身上本结痂的伤口，鲜红的液体自肩头溢出，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剧烈，顺着身体蜿蜒而下，一滴滴融入水中，身边的水也变了颜色。

她在南夜沉那里本就受了刺激，如今他又火上浇油，让她的神经彻底崩溃，任南夜枫百般阻止，却还是声嘶力竭地一声声哭喊着，南夜枫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自他们相识，她便是清冷而温柔，就连他故意惹恼她，也不过是安静地不理他。印象中，她是极温柔的人，仿佛没有脾气。所以她如此歇斯底里，口口声声哭喊着自己要离开，眼睛也不肯看他，他越是安抚，接触她，她就挣扎的越厉害。

南夜枫逐渐害怕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对她竟是这般，这样的宓嫣，让他害怕她就这么任由自己疯魔下去，不肯清醒。

南夜枫别无他法，扯过浮在水面上的毛巾捆住她的腕子，然后压着她一起沉入水底。

剧烈的窒息感让宓嫣失了挣扎的力气，只得在水里愤怒地瞪着上面的男人。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脸吻得细致而温柔。

她的胸腔仿佛快要炸开，南夜枫掐算好时间，抬起头浮出水面，口中含着空气又沉下去，一点点哺入宓嫣口中，如此几次。宓嫣已是半昏迷。

见她不再挣扎，他才将她捞起，她已没有了任何力气，只得一动不动枕在他肩上。

“嫣儿，对不起。我不该……”他低声说道。

“南夜枫，如果没有你，世上早就没有宓嫣了。”她气若游丝，方才的疯狂与窒息，倒让她清醒不少。“我记得初到王府，你在一树白梅下抱着我说，此后在你面前，不用这般小心。我活了那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就此万劫不复。可我在你面前，从未小心过，也从未伪装过什么。我性子不讨喜，不会哄人，甚至与我相处久了多半会心生厌烦。我怕你觉得我孤僻，怕你对我生厌。所以在你面前，我将所有情感坦露出来。在那之前我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在你面前，我活得才像自己。在你面前的宓嫣，在是真正的宓嫣。我只想让你知道，这段感情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倾心以对，我也竭尽全力，去喜欢你，去爱你。”

她的声音太过细微，若不是因为在他肩头，怕是会听不清。可却在他心中炸开，他捉住她瘦弱的肩，将她固定在自己身前，急切而又激动地看着她，欣喜若狂地说：“嫣儿，你能再说一遍吗。你能再说一遍你爱我吗。”

宓嫣努力含着眼中的水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南夜枫，我爱你。”

南夜枫看着她半晌无言，他有太多的话要说，此刻之前，他想好了万般结局，以她的性子，她会逃避，她会拒绝。却不曾想，她将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也亲口告诉他，她爱自己。

南夜枫鼻子一酸，流下泪来，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宓嫣不再拒绝他，心中万般绝望都似找到了宣泄口，热烈的回应着他，南夜枫感到她的回应更加疯狂。

抵死缠绵，当真抵死，恨不得把一条命都交给对方手上。让彼此定夺着，拥有着，决定着生死。然后反复确认对方的爱意。

有多绝望，就有多疯狂。

天刚有了几丝亮光，她小心推开揽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床边的袍子，套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