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们好像毕业了(3/5)
的“游泳圈”。光从体型上来看很难想象,张老师会与“快”这个字有联系。说的过程中,张老师就开始习惯性地抖起腿来,跟着肚子开始有节奏地晃动着。有时候赵简书像着了魔似的被她的肚子所吸引,并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一会儿。说完,她就叮叮叮地踩着高跟鞋要出教室。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又鬼使神差地鼓起掌来,赵简书吃惊地望向身后,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位老师的脸发生了显著变化,然后会心一笑,默默等待着接下来的“雷霆双闪”。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掌声却越来越响。赵简书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望了望身边的伙伴,再看了看老师,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于是跟着鼓起掌来。
这节课,很温和,很漫长,接下来的其他课程也是如此。每堂课,都结束在阵阵掌声中。每堂课,都看得到错愕的表情,以及难以言表的情绪。以至于让人产生幻想:如果能重新开始,高中三年或许不会以这么艰难的方式熬过去。或许周围的人并没有那么渣,或许可以尝试着了解这群人,或许会突然发现,在对方眼里,我们这群所谓的优等生才是不堪入目的。
为什么会这样?现实终归是现实,不管愿不愿意,它都会照着之前行走的轨迹不断累积、巩固,并形成很难逆转的结局。就算中途想要有所转变,也需要花费与之相对称甚至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清理、重建轨迹,然后再累积、巩固新的轨迹,才有可能出现新的结局,而这个新的结局并不排除会出现更糟糕的结局。
于是大家似乎心照不宣地放任着行走的轨迹已成定局,即便有不甘心,也不会想要挽回什么。只是有的人会在最后的最后,才将心中的疑惑或者某个想法付诸实践。比如,其实赵简书或者其他人早就想摸一摸班主任头上的“地中海”,或者想在班主任头上的“地中海”处画一幅日出东方的图画,但是因为介意周围的眼光、自己的颜面或怕受到处罚而将这个想法埋在了心底,等到高中生活就要结束时,就会想:管他呢,反正就这几天了,还能把我怎么着了。于是胆子突然变大了,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现在大家唯一能够做的或者一直想要做的,大概就是鼓掌吧。在掌声中结束这最后的时光,等以后回想起来,会有一丝丝暖意流向心间,而不至于倍感冷清,不会觉得自己以往的日子是被狗吃了。
三
一天浑浑噩噩下来,到了晚上九点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课程。赵简书草草吃过饭、冲了个澡,就在床上趴着了。按照平常,赵简书还会看看课本,巩固今天学的知识,或者和“死敌”数学来一场持久的对峙。然而今天,赵简书不想学习了,虽然不困,但是就是什么也不想干,静静地趴着,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看看高中三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赵简书住在靠窗户的上铺,整个床位是横着摆放,其余的床都是两两合并,竖着摆着。
这样,宿舍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前一秒肖小黎还在用夸张的肢体动作、雄厚有力的嗓子赶走好端端歇在蚊帐上纳凉的蟑螂,后一秒她就娴静地坐在床上,一针一线、有板有眼地缝着刚才赶走蟑螂时不小心撕烂的蚊帐。
赵简书鄙视地白了一眼,将目光转向别处,看见在墙上镜子前小心翼翼地挤着痘痘的王珂,挤完后还不忘心满意足地照着镜子,好好欣赏欣赏一番。“王珂啊王珂,痘痘什么时候挤得完啊,你都挤了三年了。”“滚,马上就快好了好不。”“哎,你这句话说了快三年了。”宿舍里一阵笑声。
再看看对面下铺,小田让小敏唱歌给她听,小敏才唱了一句,小田就捂着耳朵滚到了另一边说不好听,小田则追着小敏的耳朵执着地唱着山路十八弯。上铺的葛静云仍然在安安静静地看书,旁边的小聂同学时不时地问着什么,然后是葛静云抿嘴一笑和小聂同学富有标志性的豪放不羁的笑声,那画面恐怕很难见到第二幅。看着看着,忽然赵简书笑了,正好被死党小黎看见了,被她嘲笑了一句:“又在傻笑什么?”赵简书没有回答,翻过脸继续笑着。“真是狡猾,居然装死。”赵简书笑得更大声了。“诈尸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了铁门吱吱呀呀的声音和铁锁锁门的声音。铁门是进出宿舍的唯一通道,宿舍那两位每逢睡觉时候就开始打电话的“爆炸头”和“香菇头”今天还没有回,看样子是又要夜不归宿了。平日里这两位美女(真心好看)总是顶着一头让人很不舒服的头发和过于浓艳的妆容出入,在我们平日里连洗面奶都不用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平常几乎零交流。再加上宿舍阿姨也不待见这类拿父母的钱在学校成天鬼混的人,也常常压制着他们。于是,她们也并不敢闹出什么事情。赵简书偶尔也会疑问,有时候欺凌霸道的,到底是哪一群人。
没多久,负责照看这栋楼的阿姨吼道:“十点了,还不睡,吵什么吵……”并在碎碎念中,关掉了整栋楼的灯,除了她自己的和厕所的。还没上床的王珂一边爬着梯子,一边埋怨道:“个死老太婆,每天这么快就把监狱的门关了,反正也没几天了,搞烦了小心老娘造反把你的监狱门拆了,老娘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想什么时候开灯就开灯,想什么时候关灯就关灯,谁都管不着。”
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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