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后的龙王(2/2)

银龙王的说词显然只是说来敷衍小孩子，根本言不由衷，唐舞麟才不买账。

『哦？连消灭所有〈神兽〉的魂师都无法实现的愿望？』

“我想成为不一样的人。”

于是唐舞麟开始描述自己的过去。

其中包括了从小天人永隔的双亲和姊姊，收养自己的家庭，以及为了成为魂师所付出的努力。

然而唐舞麟却是个失败之作。

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能成为魂师。

“所以我想成为不一样的人。我听别人说过，巨龙或许办得到。”

彼此的距离已经到了呼吸可闻的程度，银龙王的血盆大口就近在唐舞麟的面前。

只要上颚和下颚稍微咬合，就可以夺走唐舞麟的小命。

发现这个少年虽然浑身发抖，却也未转身就跑，银龙王不禁眯起双眼，似乎对唐舞麟颇感兴趣。

『想成为不一样的人？拥有充满希望的未来，着实令人羡慕。』

喃喃自语之后，银龙王全身上下的鳞片突然绽放银光，将唐舞麟的视野染成一片银色。

待唐舞麟回神时，只见一位银色头发的人类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银龙王？’

『正是。我察觉你的恐惧，故以人类的面貌示人。』

银龙王已经超过百岁了，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却只比唐舞麟年长少许。

银色的头发、金色的瞳孔，身上穿着银色的长袍。

只见她露出母亲般的温柔表情，跪坐在唐舞麟的面前。

『其实我生性害怕寂寞，一想到自己即将孤独死去，内心很不好过呢。』

“……银龙王也会寂寞？”

『我是喜欢亲近人类的巨龙，不行吗？』

巨龙的化身露出意有所指的微笑。

『年轻人，我欣赏你。自古以来，响应勇者的挑战向来是巨龙的责任。既然你冒险前来此地，总不好让你空手而还。而且在人类的幼生体陪伴之下远离人世，倒也挺不错的。』

化作人型的银龙王慢慢举起手臂，看起来似乎有些吃力，令人联想起生锈的人偶。只见她以掌心捂住双眼，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吃力地放下手臂。

接着又朝着屏气凝神望着她的银龙王伸出双手。

『以银龙王之名，将〈龙眼〉授予唐舞麟。』

一颗金黄色的眼球，落在瓷器般的雪白掌心之上。

『所谓的〈龙眼〉，意指巨龙授予人类的眼睛。我以仅存的力量，将我的眼睛寄宿于人类的身上。从今以后，这颗看透世间一切真相的眼睛就是你的了。既然不甘于成为失败的魂师，往后就踏上〈龙王〉之路吧。』

“……真的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这也是为了满足我不愿就此消失的私欲。』

静候唐舞麟接过〈龙眼〉之后，巨龙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耗尽体力的巨龙再也无法维持人类的形象。

『我不介意巨龙的灭绝，不过借由附身于人类的方式继续观察世界的走向，倒也不失为一大乐事。就让我的碎片目睹这个残酷的世界终将何去何从吧。』

恢复原始面貌的巨龙露齿而笑。

“只要能够实现我的愿望，我什么都答应。”

打量着掌中的〈龙眼〉，唐舞麟点了点头。

『那就起誓吧。』

最后的巨龙缓缓抬起头来，对晴空下达指示。

『你的愿望因巨龙而实现，请务必牢记此事。往后请守护我的碎片，共同迎向残酷的未来，同时让碎片见证世局的变化，不辜负我授予龙眼的苦心。』

“我愿意。”

唐舞麟点点头。

只要被称为魂师〈失败作〉的自己能够成为不一样的人，这种承诺不算什么。

“我愿意带着你的碎片前往未来。”

『我相信你，少年。』

古代的语言自最后巨龙的口中缓缓流出。

这就是将〈龙眼〉授予唐舞麟的契约魔法。

唐舞麟立刻将金色的〈龙眼〉紧贴自己左眼，毫不犹豫。

〈龙眼〉顿时无声无息地融入唐舞麟的眼睛。

『永别了，人类的幼生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遇见可以信任的你，着实是一件幸福的事。』

话才刚说完，耗尽体力的巨龙顿时颓然倒地。

头部倚靠在潮湿的草地，缓缓闭上双眼。

唐舞麟轻触巨龙的脸颊，倾听巨龙气若游丝的喘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