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池鱼(2/3)
夏,隔情相望。鱼机再看着桌子的时候,看见了那三个字,有些喏喏,想说却不敢说。
“你瞧那夏家公子怎么样?”
不等鱼机回答,花家老爷就老神在在不再写字喝酒,靠着桌子继续说道。
“虽然是那位传奇将军的后代,但也不算天资横溢,能修行,只是修不得大道,胸中没有笔墨,倒是有些叫人艳羡的小运气。将来若是做不了江湖人,也做不来大官,当个和和气气的商人倒是不错,要是运气再好些,说不定在江南道上还能混出个大宅子出来。只是临安就莫想了。临安居,大不易。”
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真的把殷槐当做了自己的女婿,该说的不该说的,花家老爷都借着酒劲一股脑都说给自己女儿听。
鱼机愈发不敢多说,只顾得倒酒,只是酒杯还没见底,倒了那么多酒,一大半都流到了桌上。
花家老爷挠了挠脑袋,有些心疼自己的馋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红,话锋很快一转,
“丫头,你想去见见你娘吗?”
鱼机猛一抬头,又惊又喜。
花家老爷爽朗一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对着兴冲冲的自家傻丫头笑着说道:“前些日子,你娘来了封信,说要你去她那边住几天。”
“几天是多少天,娘住在哪,我要怎么去,信在哪里?”
面对自己丫头丢来的问题,花家老爷有些发愣,一下子都忘记自己酒杯里的酒水的苦涩,好一阵才咽下嘴里的酒,一个个问题回答道。
“几天就是你想住几天就可以住几天,你娘亲住在临安城还要往南的吴家大院里,你要随着夏家二人一同前去,至于信嘛,你得问问那条鲤鱼儿,我读信的时候,它突然窜出来,把信给叼走了。”
鱼机听后,对于那条惫懒又有诸多秘密的鲤鱼儿能够叼走那封家书,还是深信不疑的,只是有很多遗憾。
好在一切都不算太过遗憾,等到见到了娘亲,就没什么遗憾了。
花家老爷在一边抿了一口酒杯里的女儿红,看着自己的女儿一会儿遗憾,一会儿兴奋,坐立不安的样子,有些得意,又有些欣慰。
还有一点点被酒水冲淡的苦涩。
鱼机少女终究还是那个如潭水一般,明澈温婉的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安安静静坐下。
不再说话,也无需说话。
花家书房前的小行亭外,寂静一片。
倒酒声咕噜咕噜。
过了许久,花家老爷脸通红,又要唱曲,可是曲子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花家老爷皱起眉头,说道。
“我看的出你对夏家小子并不如何喜欢,只是人家到底是夏家的人,夏家和花家的交情总归就摆在那里,比起临安城的宝儿楼还要来得久远。所以,就算不太喜欢,也要不要疏远。况且,你要离开花家也少不过他夏家大公子的帮忙。”
鱼机有些不明所以,望向自己的爹爹。
花家老爷面色犹豫,不喝酒也不写字,望向了书房。
“原因自然跟百年前的某些龌龊事情有关,夏将军叛逃了,那个没魄力的皇帝没胆子跑到荒原上把夏将军再捉回来,再加上当时朝堂上流行的“心腹重患”的说法,要将夏将军身边的心腹手足一棒子打死,省得到时候那边荒原上的夏将军挥手鼓旗,我们这些个心腹就举国投敌。”
“那昏庸的皇帝就以连坐的罪名,将当时夏将军的几位心腹全都请到临安城里去,或者是剥夺的军权,或者是彻底的打杀了。而我花家也被提出来特别对待。”
“请来了当时大殷最顶端的那几个修行者,用上皇宫里数不清的奇珍,给花家打造了一个囚笼,逼迫当时的花家没有跟随夏将军远征而留守在花家本土的花家家主,立誓,不可北上荒原,不可南下临安,不可东征东海,不可西望西域。”
“后来,这四不可被后来朝堂上的各路正人君子一步步强化深化,一篇篇“大不敬”“非我族类”将那道誓言彻彻底底打造成了一道囚笼。凡是花家血脉之人,不可北上南下,不可东征西望。”
“不可行。”
花家老爷咽下杯里的苦酒,望向禁地那边,继续苦笑着说道:“开始我爹也教导我要不得以而为之,做个花农,只是我有些不甘,想要去临安城里讨个说法。于是开始修行,可是修着修着,自己面前的那条大道开始晦涩,开始狭隘起来,多走一步就是千疮百孔的痛。修行前,还能走到花家方圆百里的边缘去cǎi_huā,修行到了三境却只能站在花家门口守望一下那断脖子的山。直到我摸着第四境的门槛的时候,就连花家门口都立不住了。”
“这也是你娘离开我的原因罢。”
鱼机少女咬着唇,认真听着自己老爹说着这些从未对她说过的真心话。
“所以后来,我主动散掉修为,想着就算不能真正去临安,那也好歹能够走出花家,站在自家门口去看看我家祖辈誓死守卫的故土,现在究竟成了什么鸟样。”
花家老爷接着又无可奈何地道:“只是修行这种东西,就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不可磨灭的痕迹,修了就是修了,做过了就是做过,不管你之后还有没有再做,不管你是否把之前的修为全都散尽不复来,现在的我仍只能站在花家门口迎接一下客人,连那道门槛都跨不过,这方小天地仍旧是道牢笼。”
花家老爷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歉意地说道:“丫头,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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