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真龙天子蜡封匣 烟花爆竹闹新春(5/6)
死了才登仙界呢,大过年的,你介婆子是把我往死人堆儿捧呢?”“哎呦#晋饶命!”那婆子吓的赶忙跪倒地上,扇自个儿嘴巴,那慌张的模样儿,瞧得酗儿不觉好笑。
“得了,甭跟介儿闹得慌了。”酗儿从谷子走前备好的那堆压岁银子里,抓了一锭丢了过去,歪脖笑道:“诺,拿着吧。”
见赏,婆子大喜,忙谢恩道:“谢福晋赏赐,奴才给福晋扣头了,祝福晋新年行大运,万事吉祥!”
“成,那就借你吉言了。”
见酗儿难得跟奴才们和颜悦色的说句人话,一旁才梳过辫子,带上顶戴的延珏边走过来边说着风凉话儿。
“呦呵,今儿日头打西边儿出来了不成?还以为你这属驴的这辈子也来不得这套呢。”
“嗬~”酗儿斜眼儿瞧他乐,“撒你的银钱,积我自个儿的德,介么好的买卖,傻子才不做。”
许是瞧着这货一打扮实在是明艳动人,延珏压根儿不恼,只上前搂了她个满怀儿,原是软玉在怀,心动了那么一寸,可转而,便被那过细的腰身弄了个眉头紧皱。
“怎么越来越瘦?”延珏扯扯那半月前还合身的衣裳生生肥出来的那一寸,憋了些闷火儿。
恁说人家怀孕都是越来越胖,可这货这身子眼瞧着都快仨月了,却是比从前还瘦,也别说他们将这孕事瞒的个干净,就只瞧这货的身子,哪里像是个揣了崽子的主儿?
“别他妈哪壶不开提哪壶。”酗儿也不乐意扯这个,她也不乐意啊!她道是想胖了,可自打坏了这‘四断’后,她的瞅啥都不想吃,闻啥啥恶心,要是硬塞点儿啥,没过一会儿准保吐出来一大半儿。
酗儿不是好眼神儿白路,儿子也他妈格路。”
……
却说这哄哄闹闹的年三十儿,便从这两口子斗嘴拉开帷幕,少时,还不到天亮,俩人就带着侧福晋婧雅等王府的一纵人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紫禁城,而彼时,禁城前停着的排连排的马车,接二连三的下着那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皇家人。
许多个没见过的觉罗格格,远房贝子等,打扮的跟花儿似的,很不能把这天下间的喜气颜色都顶到头上,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排成排等着宣听,俺身份等级,宗族远近进宫给皇上皇后请安。
一来二去的三跪九扣,跪的酗儿是好一番厌烦,有幸不若往年留在宫中又是对对子,又是写‘福’字的,因大福晋乌林珠新丧才过,保酆帝只说一切从俭,于是繁琐的假热闹,到最后只皇后玉录玳张罗的一顿午膳。
不出酗儿所料,舒舒借由‘感染了风寒,怕伤及皇阿玛龙体’,没来,来的只是一身华服也难掩疲倦的延璋和一身红袍,旗头上坠着如意红结子长穗子的乌布里。
自打乌布里瞧见了她,就好像瞧见了仇人一般,俩眼儿瞪出了血似的通红,仿佛若不是这种日子,她立马从袍子底下能抽出一把匕首来捅死她似的。
知道那丫头一心想替‘死了’的春禧报仇,酗儿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心下不免叹那舒舒痴傻,恁说那事儿之后,延璋道是个爷们儿的没再说过一个字儿,可偏生她却自个儿拧在牛角尖里,搬到了府上最最角落的,名为‘且留香’的院子,自此闭不见人。
据延珏说,她还在那‘且留香’的门廊前书了一块新匾,上头写了两个前所未见的字,一个是‘梅’字嵌在‘口’中,一个是‘千’字叠在‘心’上。
酗儿虽识得了几个字,却也搞不清文人这些雅致的东西,她问延珏:“介是嘛意思?”
延珏说:“‘人’字在‘口’为囚,而‘梅’是傲气,也是傲骨,她书了一个‘梅’字在‘口’,便是在求二哥成全,让她最后一分傲骨囚在那个角落小院子里。”
“那那第二个字儿呢?”
“‘千’字叠在‘心’上,既是忏悔的忏,也是压在心上的千斤重担,她这是在跟二哥说:她被愧疚感压坏了,如今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忏悔了。”
“忏悔个二大爷!错又不在她!二哥怎么不去哄哄?”酗儿一颗糙心,想不出这拧巴的道理。
延珏却破天荒的叹了一口气,还吟上了诗:“正所谓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酗儿像是没听懂,又像是听懂了,想了许久。
可不?至亲至疏夫妻。
她和延珏何尝不是成日里打打闹闹,到了半夜各自叹息?
许多已经发生,或是必然发生,天王老子也解决不了的东西,便是戳的个稀巴烂,又能咋的?
就像她日日做噩梦,梦见阿玛额娘摸着她的头,不停的告诉她,他们死的好冤,他们死的好惨,她能与他延珏说么?
再像这会儿她一边儿给那皇帝爹叩头,一边儿恨不得掏出来匕首上前捅死他,这份儿心思,她又能与他说么?
又再说,延珏那主儿没事儿就跑隔壁书房去擦他那弓箭,或是拿着兵书几度翻开又放下,那份儿憋屈,他又何曾与她石猴子说过?
不能,当然不能,说了那些欢声笑闹就都变成了假的了。
可那些是真的,即便是暂且偷来的,她却舍不得一股脑的戳破。
……
到了大年初一,年味儿才真真儿上来,还不到破晓,霹雳啪啦的炮竹声,便扰了全京城人的清梦,便是今日不需要再去宫中叩年,酗儿有大把的时辰睡懒觉,可这左一个炮竹,右一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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