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段鸢(1/2)
秦臣宽在赶去的路上,碰见久别的旧友,被拉上酒楼小叙。他本也不喜欢听戏,索性迟些去。待赶到别语楼时,戏早已开场多时。那段鸢的花旦扮相很是惊艳,身段、唱腔极美,连他一个不常听戏的人,也觉得赏心悦目。
楼下散座人挤人,楼上更是座无虚席,一群公子爷目不转睛地看着戏台,时不时喊上一声“好”。见他兴冲冲跑上来,只用眼神打了个招呼,话都不愿意说,生怕耽误听戏。
慕颜庭闭着眼睛,手上的折扇随着唱词缓缓转动。
往日最热情的世子爷,恨不得站在桌子上看,此刻竟呼呼大睡。俊脸枕在手臂上,似乎嫌吵,不耐地皱着眉头。
秦臣宽一把将他拍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才来,还以为你死在路上了。”昭珩打着哈欠,懒散地坐起靠在椅背上,“戏也太没趣了。”
秦臣宽不大乐意地嘲讽:“戏是无趣,你的段鸢公子还不是有趣得很。”
昭珩牙根一酸,“啧啧,肤浅至极!那是从前,爷年少轻狂。今天我再一看,不过如此嘛,心里毫无波澜,日后也不会再有。”
“信你鬼话,我名字倒过来写。”
“宽臣秦,老子骗你干嘛,”
一出戏罢,慕颜庭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昭珩和他那未来舅兄,温声道:“这出甚是精彩,可惜两个粗人如此聒噪。”
昭珩又打了个哈欠,秦臣宽给自己倒了杯茶,都装作没听见。
一起玩的朋友看出昭珩今天兴致不高,八卦道:“世子爷,你这么久不来,该不会是腻了段公子吧。”
昭珩眉眼一扬:“腻了又如何,爷们不花心,那还是爷们吗?”
“说得好!”众人鼓掌。
昭珩一笑,整了整衣裳。秦臣宽看昭珩那副贱样,一粒花生米弹到他脸上。
昭珩吃痛,白他一眼,起身看向窗外,晚霞铺天,绚烂无比,街道熙熙攘攘,喧闹中不乏宁静光阴。
“我饿了,咱去哪喝酒啊?”
那两人沉默,昭珩不耐烦:“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
秦臣宽往椅背一靠,悠闲道:“从前一般是这样的,我们俩去喝酒、逛青楼,你在这等段公子卸妆后陪他用餐,逛街,游湖。”
慕颜庭听到“逛青楼”三个字,不大自然地摇起扇子,装得十分温文尔雅。
昭珩脑海里顷刻涌现许多记忆,都是跟段鸢在一起的“甜蜜”时光,恼羞成怒之下大骂:“不要脸的,光天化日,张口闭口就是逛青楼!”
秦臣宽踹他一脚:“青楼不过是风雅之地,你不去就罢了,跟戏子厮混也罢了,还有脸骂我们不要脸。”
昭珩面上挂不住,实在不愿意再在这里久待,生怕被段鸢拦下来吃饭。“从前的事不必再提,说了糟心,我问的是今日。”
慕颜庭起身,折扇一收:“今夜绾红坊是解语姑娘跳舞,表弟若想去,便有眼福了。”
昭珩心花怒放,“那快走啊。”
话音刚落,段鸢派来的人便到了:“世子爷,我们段爷让您稍等,他一会儿就好。”
昭珩害怕,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今日还有事。”
说罢便要走,那下人竟嬉皮笑脸拽住昭珩,“爷,段爷说非见你不可呢,您好歹疼疼小人。”
昭珩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我疼你不如再死一次算了!
秦臣宽一脚踹开那人,吼道:“放肆,世子说了有事,你也敢拦。段鸢跟这别语楼愈发没有规矩了,再敢拦路,老子来好好疼你。”
那下人连忙跪下赔罪,吓得不敢再说话。
昭珩看他可怜,对秦臣宽说:“训他做什么,奉命行事的奴才罢了。我们走吧。”
没料到下了楼还未出门,段鸢竟亲自追上来了。他卸了妆后同样明艳动人,惹得一票戏迷醉心不已,只听他声音委屈:“世子这就走了?”
昭珩被缠住很是不快,回过头反问:“不然?”
段鸢站在不远处,满眼的委屈,竟落下几滴泪。一干看好戏的人顿时心疼,低声骂昭珩是个负心汉。
昭珩崩溃,心里顿时脏话连篇,那世子爷干得好事,害他堂堂男子汉整天跟男人纠缠。
慕颜庭看了看周边八卦的人,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扇子一开,对昭珩道:“外面等你,快处理好出来。”
说罢便与秦臣宽出去了,秦臣宽双手抱胸,往后瞧了一眼,昭珩已经随段鸢进去了。
“慕三,你说昭珩这回是又跟那段鸢赌气呢,还是陛下旨意下来了,特地收敛?”
慕颜庭进了马车,将扇骨打在手心,“赌气的人不会那般不在意。”
“许是装的呢,想气一气段鸢,以前也干过。”
慕颜庭肯定地摇摇头:“他又不是戏子,装这么像做什么。你也看见了,方才他脸色难看得都想杀人。我们世子自醒来后,便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段鸢这是自讨苦吃。”
“你是说他脑子坏了?”
慕颜庭好脾气地笑笑:“非也。我言下之意是,人何其善变,无论从前喜欢厌恶什么,也无关当下及将来。喜欢男人没什么,不喜欢更没什么,是你想复杂了。”
秦臣宽被这大道理说得糊涂,索性不去细想,一摊手:“若不是为了妹妹,我操心什么。说来也怪,下月便要成亲,两府都忙得什么似的,偏我们世子爷不放在心上,我妹妹在家中也不急不躁的。”
“为何急躁,你是瞎操心。与其挂心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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