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慈母(2/2)

子阳擦擦眼泪，心里总算舒坦些；子月犹不大高兴，风情万种地翘着个嘴。子星倒很满意，想着定要将世子这番周全的话，说与王妃听。

果然，晚上子星去北院转话，王妃大感满意：“珩儿现在真是懂事了，这番话无论真假，说出来倒也有模有样。”

子星恭恭敬敬立在一旁：“子星陪世子这几天，也觉得世子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王妃坐在上座，摇了摇头：“做儿子的长大了，母亲自该开心，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如今世子身子慢慢康复，也答应日后再不与人赛马，王妃宽心些就是。”

陈王妃大气一笑：“你是个明理的，比世子屋里的其他人都叫人放心，日后还得你多劝着世子。世子若好了，等世子妃嫁进府，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奴才是王妃的人，自当尽心为王妃分忧。”

自从昭珩把屋内的几个一等丫头全部赶出去，换成了子阳、子月，陈王妃便寝食难安。她的奶母吴妈妈建议投其所好，也不至于彻底管不住，她这才相中子星。

子星是家生子，娘是王妃陪嫁丫鬟之一，老子是府里的管事。在一干小厮里，模样出众，性情温和，人也勤快聪明。王妃挑他送去昭珩的东院，果然深得昭珩喜欢。

“今日秦二姑娘派人送东西来了？”王妃想到自己那未来儿媳，暗叹她有心。

“是，那四色四季扇套，世子喜欢得什么似的。”子星道。

王妃点点头：“我不求珩儿能真心改了，就现在这样，哪怕是装模作样，也好啊。”

又问：“子辰是真病还是装模作样？”

子星道：“是真病，这春日最容易伤风，奴才去看过了，连床也下不了。”

病是真的，只不过他们都很有默契，隐瞒了子辰得病的缘由。王妃若是知道自己宝贝儿子昏迷不醒时，还有人深夜唱歌奏乐，估计能直接气死。

绕是如此，王妃还是生气，一拍桌子：“身子骨如此孱弱，怎么做奴才伺候主子。若不是珩儿喜欢他喜欢的什么似的，我早把他发卖了。还当自己是公子哥呢，眉高眼低的，将自己当成我陈王府的半个主子了。”

“王妃息怒。”子星见王妃发火，连忙道：“子辰虽孤傲不驯，倒也牵制了世子不少。总比往外跑，喜欢上那身份不明、不知根底的要好。”

王妃一想也是，外面那些个戏子、小倌什么的，才更让人放心不下。若是没有子辰，儿子更乐得往外跑了，这也是她忍耐到现在的原因。

于是挥了挥手：“罢了，你先回去吧，免得世子看你不在还要寻你。”

“是，子星告退。”

待他走后，吴妈妈才开口，“我说珩哥儿是少年心性吧，以往半句听不得亲事，胡闹得什么似的，王妃还担心。如今旨意下来了，如何？。”

“珩儿听说下了旨，非但没闹，还沉稳得很。”王妃感慨道：“妈妈也是知道的，珩儿素来孝顺听话，只是爱闹罢了。为娘的，怎能狠下心来教管，何况我只这一个冤家。”

“人家都说父严母慈，可我们王爷可好，素来是个不管事的，对珩儿也是一味的娇惯。与他说珩儿如今名声难听，他竟哈哈大笑，说自己年轻时名声一样不好。”

吴妈妈既无奈又想笑：“珩哥儿如今的相貌，与王爷年轻时简直一般模样，王爷欢喜还来不及，哪舍得真去严管。至于王爷的性子，自年轻时便是如此，最不爱管事情。王妃当初不也是看上他这份淡泊自在吗？”

王妃一羞，转移话题道：“那秦二小姐模样端庄，知书达理，虽性子寡淡、话语不多，却是极恭顺的，我瞧着倒喜欢。”

太后死得早，王妃嫁过来后过得无比舒心，没有被婆婆虐过，因此也不打算苛待媳妇。那秦家虽是书香门第，出过几任丞相，可她与王爷都不太喜欢，也只能忍下。秦二姑娘虽不是最合适的，倒也合乎她的心意。

吴妈妈出主意：“日后王妃费些心思，让他们多加相处。世子爷最是聪慧，不是那等糊涂的孩子，迟早知道秦二小姐的好。”

陈王妃点头，欣慰道：“他今日应下我派的丫头，想来历此一事，也想明白了许多。”

“那两个丫头姿色上乘，性情又都好，世子爷若是喜欢上，收做通房再好不过。就是不喜欢，也好歹能适应跟女儿家相处。”

“正是这个理。”王妃笑笑，只希望自己不省心的儿子早日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