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艰难的决定(1/2)

而就在这时，马王的嘶吼声传入了他耳朵。石昊心神震颤之余，暗地里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逃？

以目下的情势，逃得掉么？从这里到风暴之洋，要横渡整个东荒，距离何等之远？而他现在所受的是修炼界中最是麻烦的道伤，自己事自己知，就算六长老不追杀，光是这一路赶路，能不能坚持到都是个问题！

更不用说，六长老占据了如此优势，又怎么可能允许他逃走？

但紧接着，六长老冷笑着讽刺马王那话，却猛地令石昊一僵。冥冥中，仿佛突然又诞生了什么灵感。

六长老方才那“次元之刃”为何那般恐怖？要知道，先前其战力还与石昊相差无几呢！答案显而易见，那是因为里面蕴含了六长老自己所感悟的风之一道，从而沟通了天地，借大道之威，使得其招式威力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否则的话，如花王明明只有相当于化神巅峰的妖皇巅峰修为，却为何可以压制足足五名高了她一个大境界的返虚地仙？原因就是她已经在生命大道上领悟大成，感悟上甚至已经谐美天仙级别强者。再加上修为上无数年的沉淀，这才能展现出如斯惊人的战力。

然而，六长老此时却估算错了一件事，他认为石昊并没有走上“自己的路”，也就是因为刚成为妖王级别强者不久，还没有开始真正接触大道。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石昊甚至在还没有化形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接触了大道。之所以没有展现出来，实在是因为他走上的这条路，实在是一柄“双刃剑”。

石昊刹那间变得很是矛盾，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中。他此时事实上，并没有真的完全展露全部的战力。至少，还剩下一小部分，最后的一小部分。然而，这“一小部分”若是当真释放出来，会造成什么后果，却令他矛盾重重……

当年，他机缘巧合下，由于先是遭遇了狮谷事件，又在试练塔中陷入百万嗜血狂犀的围攻中，导致他灵魂深处的负面情绪全面爆发，走上了“绝望”一道。而在随后，他却又紧接着苏醒了前世记忆，并在化形劫中的心魔劫“心魔世界”中将这记忆变得无比牢固，这直接导致他在这“绝望”一道上走的愈来愈远。

此后，他想过很多办法来压制，都始终不成功。直到在南云城遇到病老人，并在其客栈内修炼时意外遭遇神秘恶灵生物时，得到病老人帮助并受其指点，有所领悟下明白了“顺”与“逆”的一些粗浅道理，得以令道心瞬间强大了一个级别，暂时压制住了绝望道痕的魔种。而随后，在血脉被他亲手打乱重组后，又曾经专门加大了对那魔种的压制。

而从那以后，魔种的问题就再也没怎么困扰过他。尽管他也知道这相当于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只怕后患就越大。但在一种“车到山前必有路”式的侥幸心理下，他刻意暂时淡忘了此事，就这么耽搁到了如今。

难道还要继续压制着么？但如今，除了绝望道痕，他已经再也拿不出别的任何实力，甚至身负重创的他这个时候根本就别指望能有任何反抗余地，几乎已经成为了六长老刀下待宰的鱼肉。

不再压制？但即使释放出，却也不见得能翻盘。当然，有了道纹傍身，而且还是以邪异诡秘著称的魔之道纹，至少自己将有了一战之力。问题是，之后的后果，却又怎么办？不用想都知道，当初可是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苦思那么多法子，最后靠着机缘巧合下道心的提升与激活融合血脉才勉强压制住了绝望道痕。而现在一旦这么放出，纵然能令此次危机转危为安，但再想将绝望道痕压制回去，只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若是在前去南云城、天丹山之前的石昊，对这件事还不会如此矛盾，如此犹豫。因为他本来并不知道所谓的魔种爆发但正是因为曾经去过南云城、天丹山一行，见识过那诡异而邪恶的神秘狰狞如夜叉般的生物，见识过同样因魔种爆发而堕入魔道的牟寻一，他才会如此犹豫。因为他自己的魔种一旦当真爆发了，牟寻一便是他的榜样。而那个时候的石昊，也根本就不是“石昊”了……

光是想一想这个后果，石昊便会不寒而栗。

他脑海中思绪翻动的极快，而此时六长老根本就没什么疑心，更没有任何担心。刚才那一记“次元之刃”，同样是他几乎竭尽全力的结果，这个时候甚至连御空都变得有些吃力。但此时他却没什么好担心的，别的战场上情况都对己方有利，东荒的妖王要么被逼落在下风，要么就被死死缠住。而他的对手，明显已经毫无反抗之力，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战场上调息起来，一点儿都没有把石昊放在眼里的意思。虽然没有说任何话，但这样的行为落在石昊眼里，却绝对是莫大的耻辱！因为，这几年来，什么时候他被敌人如此对待过？

而就这样的，在谁也注意不到时，无论东荒一方，还是六长老等修士，谁都没有发现，石昊身上的气息，在渐渐地，缓缓地，发生着一种微妙，却令人心寒的变化……

“你真的决定了么？这样的小虫子，我可以出手帮你料理了。”陆压的声音在识海响起，显得格外的低沉，这可是很罕见的一件事。

石昊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眼帘遮挡的是他眼神中疯狂与执着的光芒。而在一双原本黑紫色的瞳孔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