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拾荒少年(1/2)

七月流火，夏季的炎热逐渐褪去，骄傲的蝉鸣也偃旗息鼓，空气中也渐渐充满了秋天凉爽干燥的味道。

“这鬼天气终于凉快了”

一位身材高大，裸露着上身的少年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要是个把月前，恐怕现在自己都要中暑了吧。”

”一只草鞋……”这可是好东西，少年放下了背上用麻袋装的破布碎瓦片，也不嫌脏，径直的用自己的脚来掂量这只宝贝。

“刚刚合脚，运气真好，正好草鞋坏了，可把我脚割坏了……”

说话的少年，正是朱意。

朱意是孤儿，无依无靠，又没有在学堂练过书，生活没有出路。

索性就在侠岚镇不远的的垃圾堆里倒腾点破布碎纸，卖给镇上的铸纸商人，勉强维持生活。

“挺合脚的，这镇里人可真是奢侈，这样的东西说扔了就扔了”朱意在心里嘀咕着。

这也不能怪朱意，朱意从小便是被父母所抛弃，幸运的得到了朝廷的接济。

但是只能说童年勉强能不饿死，至于穿戴，就更别提了，活脱脱一个乞丐的样子。

朝廷也不可能一直做冤大头当善人，在朱意长大一点后便将他打发走了，让他自己去谋生活。

辗转反侧，朱意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感觉，还是选择了拾荒。

到侠岚镇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朱意已经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盘算着等这次的破烂卖完后，自己就可以买一本自己喜欢的书了，对了，那本《叶道人随笔》好像就很不错的样子……

“前面那家伙，还不让开！”

噔噔噔的马蹄声传来，一名捕快打扮的人凶厉的冲着朱意喊到。

朱意早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而且他现在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收破烂的罢了，对于这样的官老爷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唉”望着远去的捕快，朱意叹息道，在他眼里能成为一名捕快是多么让人激动的事情。

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就像朱意平时看的志怪小说里一样。

“然而行侠仗义可轮不到我这种人，呵呵”朱意自嘲到，现在他只想要卖掉那些破烂，换几个铜子过日子。

不多时，朱意便走到侠岚镇上唯一的造纸匠店里，“掌柜的，收一下货。”朱意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一麻袋碎布片还是挺重的。

掌柜的瞟了一眼麻袋里的碎纸片，啧啧道。

“你这次捡的破烂明显质量不行，拿来当造纸的原料的话，可造不出来那上乘的好纸……”掌柜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过，掌柜的我菩萨心肠，自然不会让朱老弟白忙活，这样吧，之前原价是七个铜子，这些我就收四个铜子吧”

掌柜虚伪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朱意的肩膀。

捡的破烂有没有是质量差，朱意心里当然清楚，但是朱意也知道这里也就只有这里一家会收一些碎布纸片，明知道挨宰，还没有办法。

但朱意还是想要争取一下，这毕竟是他忙活了一上午的成果，“掌柜的，五文，好不好？算老弟求你了。”

掌柜一下子变了脸色，“你这个收破烂的也和我讨价还价，你爱卖不卖，我告诉你出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朱意还是没有勇气和掌柜据理力争，接受了四文的价钱，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妈的，一个死捡破烂的……”朱意离开不久掌柜的便在暗自嘀咕。

朱意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现在他的生活变得更艰难了。

平时朱意都是靠捡破烂维生，每天吃的都是镇上最便宜的两文钱三个的油饼，微薄的收入刚好承载躯体的重量，难以支撑起灵魂的需求。

朱意手里捏着一块油饼荡回了家，说是家，其实只是一处破庙罢了，常年荒废，正好成了朱意的住处。

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那块油饼，用手楷去了嘴角的油腻，朱意打开了寺庙里唯一的一个小箱子。

箱子没有上锁，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强盗会去来这种完全没有油水的地方。

翻开了小箱子，厚厚的一捆书，朱意看着这些被他翻的褶皱的书，脸上也泛起了几分笑意，被掌柜宰的不快也仿佛烟消云散了。

朱意的快乐就这么简单——看书。

书是朱意最大也是唯一的朋友，陪伴朱意度过了寂寞难熬的日子，书里面快意恩仇的侠客，更是朱意心里面所向往的。

每个少年都曾有个行侠仗义的梦。

朱意虽然没有上过私塾，没有正儿八经的上过一堂课，但是他的心思确实超出了同龄人一大截，也导致他相比于同龄人老成一些，不喜欢与人争执，总是尽可能的保全自己。

虽然，显得自己很软弱。

沉浸在书籍里的朱意总是忘记了时间，直到月亮爬上了竹林的梢头灯光实在太暗难以阅读的时候朱意才放下了书本。

这些书朱意每本都看了不下十遍，可是每次阅读，朱意都能汲取到新的东西并加深自己的理解。

“也许我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里面，一心念书，是个读书的好材料啊……”

朱意一边点亮一盏油灯美美的想到，可是腹中的饥饿将他带回了现实，“想太多了，现在每天糊口都没有什么闲钱”朱意又从口袋里翻出一个油饼咽下，从水缸里舀了一点水喝，算是安慰了五脏庙。

“我现在，真是像极了一只蝼蚁。”

朱意抬头看着夜空，如今是月初，一轮新月弯弯的挂在天上。“月亏则盈，我亏了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