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迁都途中箫声起(1/2)
孤月万万没想到,那一天,她等不到了。
姑臧既已被攻取,作为军政要地,出于政权统治等方面考虑,王上下令,迁都姑臧。
前凉张氏、后凉吕氏都在姑臧定都,姑臧城的重要地位显而易见。且两朝期间,对姑臧城城垣多次进行扩建,并大缮宫殿观阁,采绮妆饰,姑臧城的富丽堂皇,早已名扬四海。虽因战乱有所凋敝,然胜在地居形胜,恰好扼住了河西走廊的咽喉要道,阻北凉与西秦等各国的交流。
且南凉若想再往四周拓展边疆,那么,以姑臧为都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是以当初蒙逊攻姑臧,傉檀极力主张速救。另外,傉檀也曾亲临姑臧,见姑臧城地有龙形,街衢相通,二十二门开合,颇符心意。
迁都令已下,于是王公贵族,纷纷打点行李,做着各种准备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又怎会有那闲暇时光来谈情说爱呢?孤月很是焦急,约定的日子不能见面,那该何时才能得知自己日夜期盼的答案,如今迁都事务繁多,他该不是忘了吧?
迁都途中,车驾都是按身份官职等排列的,禁卫军在前方开路,羽林军在后方守卫,孤月贵为公主,銮驾自是和鍮怀谦的隔了一大段距离,即便是中途休息,孤月也是和王上在一处,面都见不到,又怎能说上话呢?孤月从未如此坐立不安,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如此万般滋味在心头。求之不得,弃之可惜,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车队行驶得非常慢,天公又不作美,南凉境内,一年下大雨的次数屈指可数,偏偏此次迁都在行至中途下起了大雨,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过,就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刺刀划破了幔帐,天上的河就此决堤,雨水凶猛的往下浇,即使是官道也变得泥泞不堪。若干年后,孤月回想起来,只觉得或许上天早已预示了此次迁都并不是件好事吧。
马车颠簸,孤月的銮驾已是打造得完善非常,内里也修饰得豪华无比,一层层的雪狐皮铺垫在马车内,孤月却仍然觉得心都快被颠出来了,可想而知其他的王公大臣坐在马车上是何等难受。王上索性下令中途歇息,等雨停了再走。
孤月依靠着车壁,只觉得烦闷无聊,恍惚间,孤月仿佛听到了箫声,雨声淅淅沥沥的,听不大清楚。孤月更加凝神细听,那断断续续的夹杂着雨声的箫声,可不就是《凤求凰》?是谁在吹奏?是他吗?他回应自己了?
孤月内心狂喜,静静的听着箫声,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有爱而不得的回旋婉转,有远在云端的守望恋慕,哪怕是不懂音律之人,听此一曲,也知晓吹奏之人是个高手。箫声穿过大雨,直抵孤月心间,一丝丝甘甜在心底化开,幸福就在这狭小的车厢内漫溢……
孤月此时只觉得什么烦闷无聊以及不适统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连这雨声都是美妙无比,有心想以琴音相和,奈何她的琴又不在马车上。罢了,他若应了吾,以后这样的机会多得是。孤月不会想到,这样的机会,她此生都不会再有。
这场大雨过后,一行人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休整。孤月下了马车后,视线就一直在搜索鍮怀谦的身影,却是徒劳无所获。随行侍卫打听到了最大的酒楼在哪,进食之地也就有了。许是因为赶路了太久,吃多了干粮,如今乍一吃上如此的热饭热菜,众人都觉得美味无比。整个酒楼已被包下,孤月随拓跋傉檀等王族于最高层的厢房中用膳,其他臣子仍是按官职品级排列,品级高便在高的楼层。
用膳后下楼之时,孤月总算是在楼梯口看见了鍮怀谦,这倒算的上意外之喜了。由于不便暴露身份,鍮怀谦也不用向走在前面的拓跋傉檀行礼,只是由服侍他的小厮引着退至一旁。孤月随在傉檀身后,与鍮怀谦擦身而过的一瞬,孤月借着宽大的衣袖的遮掩,迅速的将手中之物塞到了鍮怀谦的手中……
孤月的手触碰到了鍮怀谦的手掌,孤月的手娇小,且因为是女子,手总是有些寒凉的,鍮怀谦的手却是宽厚温暖。孤月不敢抬头去看鍮怀谦的表情,这手上触感越发清晰,对方手上的茧子擦过自己的手,带起了一阵酥麻,叫孤月一碰上就不愿再松开了,只是此时倒由不得孤月,叫人发现总是有损孤月名声,若是孤月从前,丝毫不会在意这些,如今心有所属,倒是不许自己有丝毫瑕疵了。
孤月面上云淡风轻的朝酒楼门口而去,心里却是像揣了只小兔子,跳得激烈,待回到马车内,才拍着自己胸口平复一下呼吸。鍮怀谦,汝可知,只此一面,便已用尽吾全部力气?得吾倾尽所有去爱慕之人,世上也唯有汝一人而已!
孤月回忆这一见面,他似乎分外喜蓝衣,今日仍是一身蓝衣,不同的是,上次见他穿的是如天空般的浅蓝,今日却是略深的宝蓝色,又低头打量自己衣着,自己今日所着乃一件靛青的软烟罗百褶裙,与宝蓝色比倒也相衬。原是因路途中洗漱不便这才穿的深色衣裙,不想反而是恰好,如了孤月那小心思。
孤月塞给鍮怀谦的,乃是一方手帕,绣于其上的弯弯月牙正好衬了孤月之名。有此冲动的行为,也不过是途中听了那一曲,难以静心罢了。孤月向来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得以听一曲《凤求凰》,自己也该有所回应不是?
因着箫声以及这一见面的缘故,整个路途上,孤月都是开开心心的,连着一个多月来的惨淡愁云消失殆尽,眉眼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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