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论酒(1/2)
申徒志抚须淡笑,一副成竹在胸模样,开口说道:“燕国辛烈鲁国清淡,列国美酒各有不同,阁下欲问何国佳酿?尽请问之,在下定当知无不言。”
“吴国。”申徒志话音未落,郑胡不假思索,开口便说,当即吐出二字。
“吴国酒陈,百年未变,暮霭沉沉、腐朽之气,如此糟粕之物,岂可称之为酒。”申徒志不屑一顾,一面摇头一面说道。
公羊孙是喜酒之人,酒道造诣颇深,闻言,笑道:“阁下所言差矣!吴酒在下有幸得尝,明明是清醇甘甜、回味悠长,百年陈酒更是有市无价,欲求购而不得,是上等美酒,怎到阁下嘴里,就成糟粕之物。”
申徒志听得公羊孙子言,也不辩驳,淡然一笑。
郑胡却听得兴致盎然,手抱于胸前,继续问道“那荆国呢。”
“荆国,荆国之酒醇厚绵甜,初尝有清口之感,若因此贪口,片刻之后酒劲上头,热烈如火!此国之酒,乃积薄厚发之酒,为上品。”申徒志闭眼晃头,面容陶醉,似在回想荆酒之味。
公羊孙努力思考,圆脸上皱起眉头,说道:“阁下这回大体说对,但总觉阁下形容有些许怪异。”
郑胡继续问道:“汉国如何?”
“汉川之美天下闻名,为长河源头。因有山川之险为屏障,川内未被兵祸所扰,阡陌桑田、沃土千里,实乃世外桃源。”申徒志长叹一声,不知道是为这未被战火侵扰之地所感慨,还是为天下纷争所感叹。而后继续说道。“有此美景,当有美酒。因川中富裕,川民朴素,川酒亦有厚重坚韧之感。初见浑浊,置久则清,酒清便万里飘香,名扬列国。亦为上品。”
郑胡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继续问道:“那赵国,阁下又如何说道呢?”
申徒志答道:“赵国之酒乃世间至烈之酒,初尝如万马奔腾,其疾如风,随后热烈之感席卷全身,瞬间游遍四肢百骸。让人汗泪俱下,畅爽不已。亦是为上品!”
“阁下真是品酒之人?所言多为谬论……”公羊孙话未说玩,郑胡干咳一声,他便噤若寒蝉,低下头来。
郑胡想了想,郑重问道:“那郑国,阁下以为如何?”
不想这回申徒志却摇摇头,笑而不语,缄口不言。
郑胡再三询问,申徒志方才开口答道:“郑国之酒,如今正置于烈火之上沸煮,还未烧出,在下无法评价。”
郑胡一愣,随后抚掌大笑,笑得前俯后仰。“阁下妙人妙语妙论!妙语妙论啊!”
笑毕,郑胡问道:“列国之酒皆各有所长,如若阁下选购,欲买何酒?”
申徒志一笑,回答的干脆果断。“唯赵与汉耳。”
“哦?”郑胡闻言倒是很好奇。“依阁下之言,荆、汉、赵之酒皆为上品,阁下为何欲购赵汉而独舍荆国之酒?”
“无他,荆酒是好酒,但酿酒之人才智平平,不值一提。”
郑胡了然,感慨万千,赞道:“先生大才,一番高论令在下茅塞顿开,平日困惑迎刃而解,在下深感敬佩。”说罢便正容肃立,两手合抱,左手在上,手心向内,行一天揖。俨然尊其为长者。
申徒志没想到郑胡竟然会对自己如此礼遇,大为感动,赶忙还以一揖,显得急促又慌乱。“在下落魄之人无赖之徒,平日只能逞口舌之利,何德何能让阁下行如此大礼,尊称为先生?”
“先生何必过谦。达者为先,先生之才胜我百倍,已然名士,可为我师,此二字,先生名至实归。”说着,郑胡走上前去扶起申徒志,挽其手臂,相顾而笑。“今日,我与先生相见恨晚,愿与先生同席共饮一醉方休!”
说罢,遣公羊孙前去结清欠款。
“此人明明胡言乱语……”公羊孙一面嘟嘟囔囔,一面掏出十金,递给侍者。
不想,侍者却说道:“店主开店之时曾有言:名士皆可畅饮,无需结账。”
随后向申徒志行了一礼。“先生在本店消费,一律全免。方才不知先生高才,多有唐突失礼之处,望先生勿怪。”
郑胡两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后相视大笑。郑胡说道:“此店主真乃奇人,宴请天下名士,分文不取,如此豪情,在下不如。”
申徒志打趣说笑道:“如今可不是阁下宴请我,而是我宴请阁下,哈哈。来来!上楼!”
申徒志带路,三人一同上楼,于靠窗雅座落座。
待三人坐毕,申徒志说道:“还不知两位高姓大名。”
“在下陆仁甲。”
“在下郑胡。”
公孙羊一呆,公子你不是不让提名字吗,怎么你自己反倒说了?那我为何还要谎称自己是陆仁甲啊?
申徒志一听郑胡姓名,顿时郑重行于一礼。说道:“原来是国公之子,刚才多有得罪,望公子海涵。”
郑胡爽朗一笑。答道:“哪里哪里,先生愿意原谅在下轻率之举已是万幸,岂敢怪罪先生?先生莫要取笑在下。”
此时,侍者上来。申徒志开口说道:“一份鱼哙,一份熊掌,方才佳酿,再来三份。”侍者口中称诺,伸手欲收拾桌面酒樽,这是方才申徒志饮酒留下的。见侍者动作,申徒志赶忙拦下,一把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而后递给侍者。
待侍者退下后,申徒志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方才走的着急,酒未来得及饮尽。”
看到申徒志如此率真,郑胡顿时心生好感。“无妨,先生好酒,乃真性情之人。倒是何事,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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