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3)

康复训练经过第一阶段，就可以出院了。

这天林鹿溪办好出院证明，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院。

林鹿溪不知道到底给陶瑾发一个告别的信息合不合适，纠结了很久输入一条消息：我们出院了，希望你工作顺利，叔叔早日康复，再见。

写完又删除，怕发出去陶瑾在忙看不到，又怕他看到又不回复，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给他发消息。

陈荣辉正和临床的病友关于生意经聊得火热，陈荣辉侃着自己以前身价百万，生意做得多大多大，林鹿溪听不下去走出病房。

因为骨科和肿瘤科室邻层，林鹿溪没有乘坐电梯，走了人工楼梯。

……

私人特护病房内站着肿瘤科所有的医护，对着病床上永远沉睡过去的人深鞠躬。

除了医护和病人，没有一个家属，当班护士已经联系他的家人，还在路上，老人孤独地离去，没有留下一句话。

护工说老人清晨洗漱过后，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让自己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护工以为是老人的子女一会儿要来，所以才这样拾掇一番。

护工把洗干净的毛巾挂到床头以备老人之用，然后才发现老人已安静离去，这大概是他留给自己在人世间最后的一点尊严。

护士记录死亡时间：清晨七点半，杨海潮离世。

病因：心脏骤停，另各种并发症、内脏器官衰竭所致。

所有医护人员撤离病房，留老人一人安详，等待子女而归。

肿瘤科是医院里病逝率较高的科室，或许今天还在治疗，夜里就忽然走了，可以预见的生命时间还是会被意外缩短。

前一段时间，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得了晚期纵膈肿瘤，很多人都觉得毫无希望可言，最终还是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生命是有变数的，有时候被判了死刑的人可能是死缓，有些人本是有期徒刑却突然被枪|毙。

邱茉实习以来，第一次看到病人离世，还是自己一直照看的病人，一个把自己当成亲孙女的病人，忽然间的离世，让邱茉措手不及，一个人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抱着膝盖哭。

陶瑾眼圈有些发红，坐在她旁边。

两人安静地坐着，陶瑾递过去一包纸巾。

“你说爷爷会去天堂吗？”邱茉抽搭着鼻子，问陶瑾。

“会的。”陶瑾点了点头。

许久，等到邱茉哭声停止，陶瑾才慢慢开口，“想开了吧，人总会有病痛亡终，或许这是病人最好的解脱，他在人世间已经得不到亲情了，所以他会离开，可能在那里会有儿孙绕膝花满堂，会让他实现愿望了却遗憾。”

陶瑾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已经陪伴他到最后，给了他亲人一样的温暖，老人虽有遗憾而终，但是在你这里是圆满的，对吗？”

邱茉没说话，抱上了陶瑾，把脸放在他的肩头，眼泪开始无声地滴落。

林鹿溪刚走过楼梯转角，就看到了两个人抱在一起，林鹿溪赶紧退回脚步往下走。

陶医生有女朋友？

不过也是，两人有相同的职业，在同一个科室，怎么不会日久生情？

他应该有女朋友的，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陶医生有这样的女朋友很好，两人也很般配，这么好的还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但是林鹿溪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走回骨科，陈荣辉已经在走廊上等着了，嘴里骂着：“死丫头，去哪儿了，出院呢人跑哪儿去了？……”

林鹿溪对陈荣辉的这些言语充耳不闻，去病房提了行李。

……

林鹿溪又开始了每天接活去做，饭点回来做饭的生活，如今再加上给陈荣辉按摩康复训练。

三个星期后，陈荣辉去医院拆线。

拆线住院的时候，林鹿溪没有遇到陶瑾，人家的父亲估计早就出院了，而且哪有那么多并发症病人。

况且陶医生还是有女朋友的人，又要忙工作，又要顾及家庭，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瞎转悠，来让你偶遇？

又过了一周，林鹿溪来医院拿药。

由于肿瘤科和骨科是临近楼层，林鹿溪坐电梯上错了楼层，只顾着看手机上有没有兼职小时工的工作，就按照在骨科的方向走去。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林鹿溪想到这个高医生本来人就有些怪，所以才没有什么回应。

推门进去，林鹿溪就看到一盏巨大的镁光灯照在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身上，而这人是陶医生。

啊？怎么可能！

这是在干什么！

陶医生有没有看到自己？刚才是不是打断了人家的采访？

林鹿溪赶紧退出办公室，手忙脚乱地关上了门。

林鹿溪走到墙边，皱着眉跺着脚，心里埋怨着自己怎么这么粗心，怎么还走错了楼层，误闯了陶医生的办公室，还撞到了正在采访中的他。

正在埋怨自己，林鹿溪忽然听到有人提到了陶瑾。

“这次你们科的陶医生又该上电视了吧，真是羡慕。”听起来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陶医生医术高超，而且为人谦和，当然是电视台录医院节目的首选对象了。”一个年轻姑娘答道。

随后又听到她说话，似乎是对着第三个人：“洗个手怎么这么慢，给你手机，你男朋友都快给手机打爆了。”

邱茉拿着手机走到这边的走廊上，林鹿溪看到这个姑娘很眼熟，想了很久才想到她就是那天在楼梯间和陶瑾抱着的姑娘。

男朋友？怎么回